等着,你还不快放开——”

    高灏沉着眸,往宫人脸上瞥一眼,宫人缩了缩着脖子,头又往下埋了埋。

    他又看回手里急着摆脱他的人,不由嗤笑:“什么都没做,你怕什么,倒是自己先心虚得不行,堂堂一个太后,哪有避着人走的,有本事拿出你往日戏弄我的胆子来。”

    梁婠没好气瞪他一眼,转头对宫人道:“夜里天儿冷,还不快去让王妃进来?”

    宫人一惊,连忙退出去宣人。

    高灏手臂一伸,将人拉得近些,不阴不阳:“你倒是会心疼人。”

    话一说出口,他越发恼火,恨不得掐死她。

    如此不知死活戏耍他的,再也没有旁人了。

    外头的脚步声越近,梁婠频频回头,急得不行。

    “你是想让她看见?”

    高灏愈是来兴趣,故意不松手,笑着看她跳脚:“怎么,你也有急的时候?”

    梁婠咬牙瞪他。

    高灏心情极好,低头往她脸上亲一口。

    梁婠刚要发作,高灏已然松开手,若无其事地瞧她一眼,转身就往门口去。

    梁婠凉凉望着高灏的背影,从袖中拿出绢帕,擦一下脸,随手一丢,扔在地上。

    高灏一只脚才迈出门,长广王妃元云娥已跟着宫人走近。

    元云娥是第一次来含光殿。

    从前只听外面传言,说宫里当差的私下流传一句粗话:只知含光殿,不知昭阳殿。

    但凡先帝得了什么稀罕的、新鲜的东西,无一不是紧着送来含光殿。

    说这梁氏的恩宠在这大齐后宫里,可谓是独一份儿。

    奈何梁氏不喜走动,除了一些宴会能瞧见,她基本不与她们这些外命妇走动。

    所以,含光殿被人传得如何奢华,她也不以为意,可今日一见,单是一路行来,直叫人暗自惊叹,只觉外头传言不虚。

    高灏神色如常,并无不悦:“你怎么来了?”

    元云娥弯腰行了一礼:“陛下,妾听说广宁王病了,便想来看看能不能帮得上什么忙。”

    高灏上前一步,单手将人扶起来:“王妃有心了。”

    元云娥垂垂眼:“妾也只是想为陛下分忧。”

    高灏笑着拍拍她的手。

    元云娥堪堪抬眼,却见高灏身后行来一女子,身姿款款,甚是美丽。

    她与梁太后虽没见过几次,但那模样气度,见过一次便不可能忘记。

    元云娥低下头,又是一拜:“妾拜见太后,太后万安。”

    梁婠嘴唇轻抿,露出一个浅笑:“王妃不必多礼。”

    寒暄不过两句,几人又去了高旸的屋子,但见他还在昏睡,只稍作停留,便又退出来。

    元云娥默默打量着这位梁太后。

    城中关于长广王与太后的风言风语,她不是没听说过。

    可是高灏的谋划与心思,她还是懂的,又岂会不知深浅,自讨没趣?

    想到陆氏有了身孕,元云娥心沉了沉。

    皇帝迟迟不立后,说不定还需要这位太后帮她说说好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