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想,问:“我给你的信,可有送出去?”

    青竹道:“与兄长见面时,奴婢已经问过了,他说主上已命人送去晋邺交给王将军。”

    梁婠凝着眸,微微点头。

    梁姣跟她说的那些话,她自然是不信的。

    当日,她派人去平塘调查走水一事的动静不小,回来复命的人还带回从那具烧焦的女尸上取下的物品。

    假如她真是命大逃过一劫,为何没被自己派去的人找见?

    她既然愿意投奔自己,那现在能来平芜,当初又为何不直接回晋邺?

    就算来了平芜,为何不直接来彭城王府,反而是去了琅琊王的住处?

    旧年,梁姣之所以能平安找到充军的王庭樾,那是因为有宋檀在暗中相助,如今单凭梁姣自己从平塘走到平芜,梁婠说什么都不信。

    青竹见梁婠皱着眉头不言不语,犹豫了一下,问道:“要奴婢将人绑走吗?”

    梁婠抬抬眉,微笑着摇摇头:“她背后定是有旁人的,为免打草惊蛇,你只暗中盯着她便是。”

    青竹应声:“是。”

    说罢,就要行礼告退,梁婠叫住她:“这两日委屈你了。”

    青竹一愣,方明白夫人说的是这些天在人前的横眉冷对与厉声斥责。

    她连忙摇头:“夫人说得哪里话。”

    梁婠也不再啰嗦,简单交代几句,看着青竹离开。

    秋月如珠,悄然缀在夜幕之上,洒下的月光如素。

    梁婠看得出来,王庭樾对梁姣除了责任之外,是有感情的。

    无论梁姣背后的人是谁,她能侥幸活下来,也算是一件好事。

    梁婠微微一叹,眼看离月夕也没几日了。

    她在窗边静站了会儿,才转身往床榻去。

    *

    用过早膳,梁婠闲来无事,又懒得去庭院,索性寻了纸墨,提笔伏在案前作画。

    梁姣则跪坐在一旁研磨、递笔。

    有婢女坐在小几前给她们烹茶。

    梁婠停笔的间隙,淡淡扫一眼身侧垂头恭顺的人,不由扬了扬眉。

    如今的梁姣沉默得很,同过往语笑嫣然、妙语连珠的模样大不相同。

    据伺候的婢女所说,这些天,每天天不亮,梁姣就会候在屋门口,等着传唤。

    梁婠垂下眼,待画完画,直起身瞧了瞧,又另择一空白处,一笔一画写着,边写边念:

    “芄兰之支,童子佩觿(xī)。虽则佩觿,能不我知。容兮遂兮,垂带悸兮。芄兰之叶,童子佩韘(shè)。虽则佩韘,能不我甲(xiá)。容兮遂兮,垂带悸兮。”梁婠写好后,婢女的茶也烹好了。

    她搁下笔,端着茶盅,笑微微地望着梁姣。

    “今日,你还准备撕它吗?”

    眼前这幅新作的画卷,与当日送去王庭樾府上的一模一样。

    梁姣眼圈一红,险些掉下泪来,眸中是隐忍的恨意。

    梁婠垂眼笑笑,饮了口茶,再看她:“阿姣,像你这般连掩藏恨意都做不到,又如何能成事呢?”

    梁姣低下头,死死咬着嘴唇。

    梁婠淡淡看她一眼,打发了屋内伺候的婢女。

    她搁下茶盅,叹了口气:“你以为我会信你?”

    梁姣仍旧垂着头。

    梁婠沉默一下,慢慢道:“我之所以留着你、不杀你,不是因为相信你所谓的,什么投奔、赎罪之类的鬼话,而是因为……我想帮王庭樾留下你,当然,我还想问问你,那天晚上的大火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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