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了。

    对,没了。

    这老太太是得着信儿以后,着急忙慌就走了,知道了孙子马上落地,根本就不顾儿子的感受,划拉两笔留下了这么一封每一个文字都打斜的书信,离开的那么理所应当。

    要不人说隔辈亲呢!

    放下这封信,我从兜里拿出了烟,刚给自己点上,才烘托出点带有情绪的氛围,手里的烟盒‘嘎吧’一下子就让布热阿拽走了。

    哎!

    哎!

    就这勐能,有一个算一个,能干出这事的,就他这么一个。

    “你噶哈呀!”

    气的我直接把家乡话飙出来。

    “哥,你要是心里不得劲儿,就……”

    “我不给你往外传。”

    我看着他:“你啥意思?”

    布热阿一件事一件事的细数着我的人生:“你从园区活下来以后,咱俩就认识了吧?”

    “可我从没在你身上感觉到劫后余生的舒爽;”

    “后来你成了勐能江湖的一把,我也不觉着你和别人一样,在举杯畅饮中开怀大笑,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成就感;”

    “再后来,你成了勐能之主,成了半个佤邦的王……”

    “我更是没见过你真正高兴哪怕一天。”

    “哥,再加上今天的事,你要是心里实在憋屈,不行就哭吧。”

    “要不该憋坏了。”

    我‘啪’一巴掌就拍在了布热阿的后脑勺上,给他打的手直接就抬起来了,就那么架在虚空,没敢还手。

    当然了,我也没敢继续打。

    “我憋屈什么?”

    我瞪着眼睛看向布热阿:“我从园区里活着走出来,干掉了大老板和阿大,已经成为了园区里所有人中结果最好的一个,我憋屈什么?”

    “我在老乔手下战战兢兢活到今天,还从他手里抢回了勐能,我哪憋屈?”

    “我妈从被当成人质带到勐能,到今天能安安全全被送回国给儿媳妇伺候月子,哪不好?”

    “自打来了东南亚,我满手烂牌一次次打出王炸,怎么憋屈了?”

    我高声呼喊说的理直气壮,但听来听去这话都像是在说给自己,而不像是给布热阿解释。

    “你知不知道你哥在国内是什么样?”

    “在工地上顶着大太阳干活;”

    “扛着水泥上下楼;”

    “刚建好的楼别说电梯了,楼梯都他妈没有扶手!”

    “是,出苦大力也不少挣钱,一天三百五,一个月也万儿八千。”

    “到手以后呢?”

    “请工头得吃一顿吧?得唱会儿歌吧?一套下来一千多没了!”

    “楠楠再打打麻将,我抽点烟,房租一个月一千五……”

    “哎,你知道什么叫‘既饿不死,又看不到希望’嘛?”

    “我就像是老鹞鹰,每个月到日子就给自己袖子撸上去来一针,每个月到日子了,给衣服袖子撸上去来一针,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最开心的事,是带薪去厕所,出来的时候还得琢磨着别撞着领导。”

    “这才叫憋屈呢。”

    我再次靠在了沙发上,扭头看向了明月。

    “是,哥手里现在还是一把烂牌。”

    “没有人才的勐能、没有基础建设的县城、没有底蕴的军队和四面楚歌的环境。”

    “可这不比园区里好多了?”

    “我相信我还能打出一手王炸来,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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