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

    他的兄长,便是那位刘玄德。

    他的主君,便是当世这位丞相。

    一位有出生入死之情谊,另一位有形同再造之恩情,一生能遇到两位明主,又是何等的令人羡慕。

    “只可惜,我两任主公,均不是英明之辈!”张郃在沉默了许久之后,方才开口回答,他想起了许多年前韩馥不敢交战,而将冀州拱手让与袁绍,那时已经心中灰暗过。

    而今又是被袁氏抛弃,他们顾全大局,而不顾手下生死,将回去的门路彻底堵死,亦是寒心。

    日后,若再投一主,仍旧还是如此,此一生又还能求得什么呢?

    “关某不会说那等‘良禽择木而栖’的话,只是想让足下细想之,归丞相麾下,宛如归汉,乃是弃暗投明,不算背主求荣,袁绍本是叛逆,天子以檄文讨之,他便如董贼、李傕等人一样,是篡汉自立之贼也。”

    关羽笑着看向他,道:“而今,袁熙已经退守荡阴,紧固城门,守住各处要道,没有出兵营救之意,我截得军报,亦是说此战大败,乃是将军孤军深入,追逐伯常所致,否则延津不会有失。”

    “并且,他似乎将乌巢之罪,也推脱于将军之身。”

    “乌巢与我何干?!”张郃眉头一皱,双眸血红,这表情浑然不信,满是委屈,如若真是如此,那袁熙当真是罪该万死,杀他一百遍都不够。

    “足下未曾分兵至乌巢营救,而是追杀张韩而去,是否?”

    “以及,在乌巢焚毁之后,和袁熙的军令意见相左。”

    这倒是真的,看来的确是截获了一些消息,否则不会知晓得如此清晰。

    张郃闭上眼抬头望天,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并非是我不愿,他立即就要退守荡阴,以保护邺城,但是在延津之外,仍然还有几十万百姓,难道要兵马后撤,全数不管吗?若真如此,只怕袁氏的声名就要扫地了。”

    “哈哈哈!!”关羽听完忽而仰天长笑,胡须飘扬,笑得在乱石上的那些骑军副将们满脸羞红,笑得张郃的眼色也逐渐尴尬。

    末了,关羽“嗯”声点头,似是欣赏一般,道:“将军顾全大局,颇为精细,只是你在战败之时还在为主君家族着想,他们却在战败时,第一时间想的是如何斩杀足下全家。”

    “此为愚忠耳,眼下曹公对你恩宠宽宏,已是多次提及欲得张儁乂,否则我亦不会率军来此围困,难道足下要为一个将你视作牛羊马犬的人而死,却不理会一位爱才如命的仁德主君吗?”

    “如此忠义之名或许能得以保全,因为以丞相之性情,即便是在你死后,也会让人为你立传而流芳百世,但却同样,也会流传愚笨愚直之称,贻笑大方。”

    关羽双眸一虚,凛然道:“而且,这忠义之名还不是你的故主给你的,在他那里,你只是战败之将,令大战扭转的败军之将,令局势丧失的愚蠢之人,恐怕要遗臭万年。”

    “孰是孰非,难道还不能权衡吗?”

    “这……”张郃已经被说动,但心中却觉得更加疼痛,因为关羽的一番话的确宛如针尖一样,直接刺在了他的心口上,哪怕是忠义之名,也绝不是主公所给,在袁氏的眼中,自己已经成为了败军之将。

    而且还是背主求荣,没有气节的软骨头,因此而背上罪责。

    这时候,关羽又傲然而立,斜着瞥了他一眼,道:“若是关某,不会为这种人死,君不见许子远之事乎?”

    许子远!?

    张郃忽然间,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一直蹿到了头顶,整个后背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当时在邺城传出的许子远之事,的确让人震撼无比。

    哪怕是张郃领兵在外,听说了之后都沉默多日,不愿与人交谈,聊及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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