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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到最后,她迷迷糊糊的,就抱着一团潮湿冰冷的被子,睡了过去。梦里。
小小的一个她,怯生生拽着奶奶的袖子,去了一家私人诊所。
她害怕的哭了,“奶奶!奶奶!呜呜呜……舒舒会听话,舒舒会比彦洲哥哥还要听话,所以,你不要让医生把舒舒做成标本,好不好?”
刚到许家那一年,许圆就隔三差五用蝴蝶标本吓唬她说,奶奶之所以会带她回家,就是要将不听话的扫把星给做成标本,给她和许彦洲玩的!
因为这件事,舒澜都忘了自己有几个晚上,甚至是几十个晚上,都不敢安心睡一个囫囵觉了。
直到奶奶当着她的面,狠狠揍了许圆一顿……
那时候,许彦洲好像也几个月没跟亲妹妹说一句话。
“乖,舒舒,我们只是做一个很小很小的手术,就是把这个奇怪的东西弄掉,我们乖宝贝是不是也觉得这黑漆漆的东西很丑啊?”
在梦里。
舒澜看到自己的胳膊上,居然有一个胎记。
那胎记的形状,和凤舞留下来的那张照片里的胎记形状,基本是一模一样的。
“奶奶!”
她尖叫着从梦中醒来。
手下意识的摸向胎记所在的位置。
床对面的墙上,镶着一面全身镜。
借着月光,舒澜能清晰的看到,她的一整条胳膊,皮肤都是完好无损,丝毫没有祛除胎记的痕迹。
她捂着脸,自嘲的笑了笑,“舒澜,你这是在嫉妒舒艾吗?嫉妒她找到了亲人,而你,注定孤苦伶仃的要去偿还一笔笔债务!”
却没一个人愿意跟她说,“舒澜,我愿意相信你,放手一搏吧。”
许彦洲不信她,只一味的用他的方式保护她!
孟思楠不信她,一次次的逼迫,还有那无法言说的道德绑架。
就连才认识不久的赵一诺和临城。
他们都各自有所隐瞒和欺骗。
对了,如今最好的闺蜜,不是也因为不信任,和她不再联系了嘛!
思及此,舒澜一下子就觉得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她趴在床上,把脸埋在硬邦邦的枕头里。
呼吸开始受阻,胸口一阵阵闷疼袭上来。
可舒澜宁可这么折腾自己,也不愿意让思绪变得清晰之后,又要绝望的面对那样孤立无援的窘境!
窗外,忽然飘来载歌载舞的欢闹声。
舒澜动了一下。
很快,窗户上,被无数颗小石子给砸得噼啪作响。
旋即,一颗圆滚滚的小脑袋,鬼鬼祟祟的探了进来,和身边的同伴说,“大哥哥说的就是她吗?她和伊萨老师长得真的好像哦。”
“可是伊萨老师死了,不然我会以为,她就是伊萨老师。”
那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非常稚嫩。
男孩嘿嘿一笑,提议道:“不然我们把她留下来吧,她留下来,不就是我们的伊萨老师了嘛!”
“谁是伊萨?”
舒澜冷不丁坐起来。
堆在窗口上的孩子们,哗啦!一下子,全都大叫着跑远了。
她蹙眉。
远处的沙滩上,有篝火带着光影晃来晃去。
完全是鬼使神差的,她从低矮的窗户爬出去,追着孩子们,往那个方向跑。
艾瑞克穿着一件单薄的夹克衫,夹克衫看着很旧了。
那上面画满了杂乱无章的涂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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