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飞舟是当年金钗洲郑氏为自家闺女出嫁水岫湖预备的随行嫁妆之一,出自金钗洲炼器大宗拾林山,价格不菲,一物难求!郑氏当年大概也是有嫁女高攀了水岫湖的想法,进而有了一些得想办法充一充门面的心思,于是为此费力拖关系找门路,千辛万苦找上了拾林宗负责宗门钱财流水的司库长老,又搭进去市价一倍半的钱财,这才买回来这么一件。

    当然这可能跟当年的金钗洲郑氏门楣不算很高的原因有关,以现如今这位郑夫人堂堂九境仙人的分量,再跟那拾林山谈买卖应该就不至于如此这般的艰难了,说不得那拾林山还得给个面子贱卖一二也说不准。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再回头看当年郑氏那桩多花了钱的买卖做得算不算亏本,就是见仁见智了。

    郑夫人驾驭飞舟日行数千里,一路南下刚出凉州,进了隔壁狄州的地界不远,就在舟上母子二人有说有笑之际,一道明晃晃锐利无匹的剑光,突兀地从这艘离地近千丈的飞舟侧前方地面上拔地而起,丝毫不给三人反应的时间,转瞬便至,直斩飞舟!

    剑光来的太快,饶是以郑夫人练气九境的修为,都略微有些措手不及,她几乎是下意识外放了一身灵气修为,却也只来得及护住船体未被一剑劈碎,但船上属于炼器的阵纹还是被斩断了不少!

    眼见飞舟避无可避无法飞行开始往地面坠落,郑夫人虽有些心痛但也无可奈何,这位见多识广的水岫湖主母心里清楚,自己三人只能依旧坐在船中,等着下坠到一定高度离地不远之后,才能收了法器自行落地,若是此时在离地千丈处就贸贸然收了飞舟,她就必然得分神去顾着另外两个不会飞的同伴,彼时地上那人若再来一剑,那他们三人恐怕都得丧命于此!

    不过,即便是有这飞舟打底,下坠时的失重感对于不会飞的人而言依旧并不好受,少宗主柯玉贽在飞舟受损后开始自云端跌落的那一瞬间就浑身紧绷,随着不断下坠的过程,额头上也已经见了汗,不过他倒也还算镇定,不见太多慌乱,咬紧牙关先看了眼母亲一脸凝重的表情,随后唇角有些哆嗦地开口问道:“这是剑修?难不成是西河剑宗?”

    飞舟另一侧,一边分神防备着地面剑气,又要顾着飞舟下坠的郑夫人同样也眉头紧锁,闻言并未回头,也没有看人,目光死死盯着地面上那一大片的长势茂密的丛林,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不好说,但看这手段,应该是剑修无疑!”

    柯玉贽张了张嘴,最终却还是没有说话,一连串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此行西北礼官洲,来的时候除了住店休憩和在渡口搭船外,其他时候他们都没有与外人接触,更没有结怨,有脑子的江湖中人走江湖都要明白一个道理,因为你保不齐迎面撞上的会是何许人,故而低调行事基本等于是江湖共识。

    到了盐官镇之后,虽然他一直都表现得很嚣张,但那不过是为了完成自家宗门与某个手眼通天的神秘势力之间的一笔买卖交易,最终的目的就是让水岫湖可以无惊无险地从五品上顺利晋入四品,所以他虽然面上纨绔跋扈,但到底还是留了些心眼,一共到头也就得罪了三个人而已……或者也可以说是四个,但严格来说,那最后一个并不算是他得罪的,而是那桩买卖必须要付的代价。

    至于眼前的这道劫数,坐镇那座小镇的圣人为此插手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他们一贯讲求光明正大,那么剩下的最多可能就是那三个人中的某一个,那个白衣姑娘李玉瑶背靠西河剑宗,恰好又是剑修,自然是可能性最大的,朱禛那一家子算是个有些小钱的人家,买凶杀人的可能性也有,但他们似乎没有这么做的理由,而那个泥腿子则不过是无依无靠的野草一根,求人救命还得拿他手里那把刀,去买一次旁人出手的机会,可能性自然应该是最小的……

    但就在这个念头闪现的一瞬间,柯玉贽不知为何,莫名地想起了他当初的某个猜测,那个泥腿子当时之所以底气十足当面挑衅,说不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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