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宵点了点头,这点不是明摆着吗?他看了看那个年轻人,又看了看他蹲在脚下的那块墙头,心疼道:“别蹭了,再蹭你就等着明天和泥给老子砌墙吧!说吧,找我又是为了啥事?”
苏三载歪着脑袋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笑道:“也不算有事,我就是对你有些好奇,所以想过来看看。”
“好奇?”楚元宵有些不解,刚才有个红衣姑娘也是这么说的。
“嗯…”苏三载从墙头上起身,随后轻轻跳了下来,这才看着少年笑道:“就是想看看,能在那个红莲祭酒手下留得一命的人,是个什么三头六臂?”
楚元宵此时的心情其实是实打实不太好,所以说话也不愿意太多弯弯绕绕,而且对面这货看着也不像是个什么正经人,于是就干脆道:“现在看过了,是不是可以走了?我要睡觉了,再见!”
少年说着话就准备转身回屋,不想搭理那个傻子!
再反观那个站在院中的黑衣年轻人,似乎少年越是不高兴,他就越高兴,笑眯眯道:“你这小小年纪,火气这么大作甚?不就是走了个断头路而已嘛,怎么像是跟死了爷爷一样?”
好家伙,一句话能戳两个痛处,这话要说不是故意的,以后楚元宵的“宵”字反着写!
本已转身的少年豁然回头,双拳紧握,冷着脸盯着那黑衣年轻人,咬牙切齿道:“想打架?”
黑衣年轻人忍俊不禁,咧着嘴笑出声来,随之显露出来的那一口白牙泛着一层冷光:“行啊,打得过你我就不姓苏!”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紧接着他又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道:“放心,我对你并没有恶意!当然,不管你信与不信,都无所谓!”
少年面无表情,他现在更加觉得这家伙是个傻子了。
黑衣年轻人苏三载对此倒是无所谓,他转头瞥了眼小镇五方亭的方向,随后转过头故意压低声音对着少年道:“我告诉你个秘密,想不想听?”
少年毫不犹豫摇了摇头。
那黑衣年轻人见状毫无意外,甚至颇有果然如此的意味,但问出口的话却是“你难道就不好奇?”
“好奇,但既然是秘密,就说明它本身会牵扯很多事情,我不觉得我能承担得了这样的事情,尤其是现在。”少年说完之后想了想,又跟着补充了一句,“老酒鬼说过,知道得太多并不一定是好事。”
苏三载听着少年的话不由得摸了摸下巴,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少年,随后才啧啧叹道:“话倒是说得没错,理也是这么个理,但你家那个老先生难道没告诉过你,很多时候的很多事情,并不是你自己就能决定的,至少不是现在的你能决定的?”
楚元宵闻言不由叹了口气,顺势重新蹲回了门槛上,一边双臂抱住双膝,一边淡声道:“那你说吧,我听着。”
苏三载笑了笑,“你倒是挺从善如流。”
他说完又往回走了几步,重新倚靠在刚才跳下来的那堵院墙上,丝毫不顾忌那墙壁上满布的黄土,会让他那一身崭新光鲜的黑色长衫不再那么纤尘不染,只是双臂环抱看着那个低头沉默的寒酸少年,缓缓道:“其实,那些外乡人没人来找你谈买卖,并不仅仅是因为你其实也是个似是而非的外乡人。”
贫寒少年依旧低着头,并不说话。
说话的黑衣年轻人也不在意,他语气不停继续道:“你们盐官镇是个很特殊的地方,之所以特殊有很多原因,这其中比较重要的一条,就是这个地方不久之后的走向会事关未来万年间,天下九洲的学问正统该归属于哪家?大概意思就是,以后的山下江湖,山上仙门,还有王朝庙堂等等所有这些都包含在内,未来万年要按谁家的学问来行事?这个答案都要从这里开始起头去求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