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暎办理岐水兵乱一案,办理得着实漂亮,而后却掉头去了苏南,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虽然他那封请旨折子写的义正言辞,不过元朗还是从满纸义正言辞中独独看出两个字——陆曈。

    他就是为陆曈去的苏南。

    皇帝啧啧了两声:“需不需要朕为你们赐婚?朕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赐过婚,不妨从你这里开个头。”

    裴云暎一顿,道:“陛下,婚事还是交由臣自己处理吧。”

    “怎么?”皇帝眯起眼睛,意味深长打量他一眼,“你在苏南与那位医官相处数月,她还没看上你?”

    “不是……”

    “裴云暎啊裴云暎,你好歹也是殿前司千挑万选出来的指挥使,论起容貌家世品性皆是一流,怎么在情之一事上如此无用,简直随了严大人……”

    “严大人”三字一出,二人都愣了一下。

    仿佛某个心照不宣的禁忌被提起,元朗和裴云暎的目光同时沉寂下来。

    宫变过后,三衙局面重新改写。

    三皇子被圈禁,太子一派彻底倒台,朝中墙头草们迫不及待倒戈的倒戈,造反的造反,盛京皇城里每日热闹极了,皇城司的昭狱里时时都有新人进去。

    后宫女眷也被安置,太后自请万恩寺抄经礼佛。或许是为了避嫌,又或是为了内心的谴责——当年先皇和先太子真正死因,太后未必没有察觉,只是既非先太子生母,也非梁明帝生母,若不影响自己地位,有些事情便睁一只眼过去了。

    如今元朗即位,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后是聪明人,主动先人一步将自己摘离微妙境地。

    后宫之事尚算容易整理,前朝之事则要凶险得多。

    “严大人走了,”过了片刻,皇帝才开口:“枢密院如今群龙无首,朝中鬼魅蠢蠢欲动,你回来得正好,朕正好借你的眼睛,把这朝中暗桩一根根拔除干净。”

    裴云暎微微一笑:“陛下,这是皇城司的职责,不归殿前司管。”

    “你这是怪朕俸禄没给够?”元朗笑道:“待你成亲,朕把另一份俸禄折成礼金,遣人送至你府上。”

    “那臣就先谢过陛下了。”

    皇帝失笑,视线落在面前人身上,不知想到什么,忽而轻轻叹了一声。

    “昔日先皇在世时,朕听先皇教诲兄长,‘君为元首,臣做肱骨,齐契同心,合而成体。体或不备,未有成人。然则首虽尊极,必资手足以成体,君虽明哲,必藉肱骨以致治。委弃肱骨,独任胸臆,具体成理,非所闻也’。”

    “如今虽大局已定,然天下之广,四海之众,千端万绪,每每想起,常临深履薄。”

    他看向裴云暎。

    “于朕而言,你就是那个‘肱骨’。”

    “裴云暎,朕不管你之后有何打算,至少现在,你给朕打起精神来,朕需要你。”

    裴云暎俯首。

    “陛下有此心,恃贤与民,其国弥光。臣愿追随陛下,借陛下眼睛。”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裴云暎停顿一下:“只是陛下千万别忘了随礼。”

    元朗失笑,假意一镇纸砸过去,笑骂一声:“德行!先追到你那位心上人再说吧!”

    ……

    裴云暎的“心上人”,此刻正随一众医官回到翰林医官院。

    从苏南回来的医官们受到了翰林医官院的热情欢迎。

    治理大疫本就危险,时有不易,常进他们此去,有背地里骂傻蛋的,有可怜他们倒霉的,还有庆幸苦差事没轮到自己的,但当医官们安然无恙回到盛京,总归令人钦佩。

    林丹青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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