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我坐到沙发上,冲他招手,道:“进来说话。”

    那人这才蹭了蹭鞋底,小心翼翼地进屋,反手先把房门带上,然后扑通跪倒在地,把帽子一摘,露出个颗油光锃亮的大光头来,咣咣就往地上磕,一口气连磕了九个结结实实的响头,把脑门都磕肿了,才道:“惠真人,我叫道正,是周先生门下,如今在法林寺主持俗务,还承包了整个木磨山景区的经营。纯阳宫在木磨山的宫观就是我在周先生的指示下修的。”

    我漠然看着他,道:“再晚两天,我就要用师兄放在你那里的钱了,你没有跑,很好。”

    道正的背心刹时就被汗打透了,光头上布满汗珠,仿佛水洗了一般。

    他伏在地上不敢动弹,颤声道:“多谢真人提点,给我机会。”

    我让陶明亮把钱打到道正公司的账户上,就是给道正提个醒,让他知道我一直知道他的存在。

    这种情况下,他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卷了账户上的钱跑掉。

    一个是老老实实来我这里认错求饶。

    道正终究还是选择来了。

    虽然起了贪念,但在最后还是能够做出正确选择,没有被钱财迷了心窍,这人还是可以用。

    我说:“师兄答应你的事情,我都会承认。不过你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没立刻来见我,这事不能不罚,你自己说该怎么罚?”

    道正咬了咬牙,从怀里摸出把短刀来,将右手往地上一放,举刀就往手腕上剁。

    我轻轻一勾手指,牵丝掠过,短刀齐柄断掉。

    道正重重砍落,拳头打在地上,刀柄紧贴着手腕划过,茬口割开一道淋漓的血口。

    我冷冷地说:“想拿一只手蒙混过去,你是觉得我年轻好欺负吗?”

    道正不由哆嗦了一下,颤声道:“按门内规矩,当刀坑里滚一朝,看天爷意思。”

    我说:“要是就这么死了,我还得再另找人来管木磨山这一摊子事。”

    道正道:“真人要是愿意饶我一命,我以一定……”

    我摆手说:“等我找个人过来,你先把事情交待一下,再去滚刀坑。”

    道正脸煞时变得惨白,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我就给丛连柱打了个电话。

    老头几分钟就赶到,还是那一身笔挺打扮,脚下生风地进了门,一眼看到跪在地上的道正,这回没敢自作主张继续扮南方人,而是直接问:“真人,有什么吩咐?”

    我指了指道正,道:“你同行,以前给我师兄办事的,联络一下吧。”

    丛连柱蹲到道正旁边,细细打量了几眼,便问:“吃香口饭的?”

    道正勉强抬起头,道:“是,兄弟扯花帆子,川南梁上客,仁义海上领风传,占山拢穴头,专吃这一口香,蒙跑海的同相兄弟抬爱,给了个笑号杵大腥。”

    丛连柱一听,表情立刻端正起来,摆了个五湖手势,道:“哦,原来是老买卖,失敬,失敬,兄弟小连号,同扯花帆子,专吃火轮子,初到贵宝地,还请您往后多照应。”

    道正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道:“老相客言重了,是兄弟我以后得请您多照应。”

    他说着,把那个人造革包推过去,“这是我承包木磨山以后的花底子,包括周先生让人打进来的,都在上面,一清二楚,麻烦老相客盘算盘算,清了底,我好滚刀坑给惠真人赔罪。”

    丛连柱道:“行啊,好好赔罪,真人那是在世神仙,只要你心诚,别说滚刀坑了,就算摘了脖子上的挂件,也一样死不了。真人,他这东西我就拿着了?”

    我摆手说:“先拿着,你带他去滚刀坑吧,死活的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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