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边,通体冰凉,身子僵硬到,一步都不能挪动。

    百里桁似未瞧见一般,走到正中,点燃香,朝着灵位郑重叩拜。

    这一刻,施清欢好似明白了百里桁今日为何如此精致。

    “大人,护国公府在外人眼里,皆是罪人,你为何还...”

    “你也说了,是外人眼里,我不算。”

    “嗯?”

    “哦,我的意思是,愚蠢的人看不清真相,但我不一样,护国公忠肝义胆,世人皆知,不过是没逃过这人心险恶罢了,我敬佩他,所以该当如此。”

    这样的话语,此刻对于施清欢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安慰。

    他给了父亲等人该有的尊重,在这样的环境下,是最为难得的。

    她很想说一句多谢,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这个资格。

    一时的沉默之后,百里桁转身走到施清欢的身旁,“既是故去的长辈,想必有些话说,你先祭拜,我出去走走。”

    不等施清欢开口,百里桁已经快步离开。

    施清欢站在原地,好一会儿的功夫才能动弹。

    确定四下无人,这才走到内里。

    看着所有灵位,再也忍不住了。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夺眶而出,整个人咬着手腕才没有哭出声来,颤抖着匍匐在地。

    父亲,母亲,哥哥,廖叔,师兄...

    所有人的名字在她心底一一呼唤,却不敢叫出声来。

    我会为你们报仇的!

    一定!

    而此刻夜色之下,百里桁站在偌大的空院之中,看着漫天星辰在云层之下隐去,神色难辨。

    一侧的章越满脸疑惑,“大人,为何不悄悄去听听,林大小姐都说了些什么?”

    “为何要听?”

    “不是要打探消息?”

    “我何时说过是要打探消息?”

    “那大人为何带她来此处?”

    百里桁没有回答,回头看向施清欢所在的方向,远远看着屋中的光亮,眼底悲戚。

    “因为有过同样的绝望...”

    章越不解,百里桁也没有再解释什么。

    此刻的施清欢也已上完香,整理好情绪,走了出来。

    娇小的身影在风中飘零,好似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一般。

    百里桁就这么看着她一步步走近,一声轻叹散落在清风里。

    施清欢走到百里桁身前,颔首行礼,“多谢大人,不过大人带我来此处,应该不只是为了祭拜吧。”

    “怎么?在你眼中...我就是这般无情的人?”

    “不敢!”

    百里桁一声轻哼,转身就走,一直到出了府门上了马车,也没有说多余的话。

    施清欢这才相信,今日,他真的只是来祭拜的。

    但这着实让施清欢有些意料之外。

    最终也只当是他对父亲的敬慕。

    马车走得很慢,听着窗外街市的热闹,光影透过窗帘交错闪烁,施清欢只觉恍若是两个世界一般。

    就在施清欢走神之际,马车突地停下。

    百里桁看向施清欢,“去逛逛?”

    “大人,不合适吧?”

    “今日去护国公府,的确只为祭拜,但在这里,却有其他的目的。”

    施清欢不解,百里桁继续道,“你要入监察司,便要让你的脸,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而在我身侧出现,便是你入监察司,更大的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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