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外面又开始落雪。

    施清欢正看得入神,外面却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

    是章佟。

    章佟进来便是一脸严肃,倒也没有忌讳施清欢在场。

    “大人,有消息传来,相爷他不太好。”

    听见此话,百里桁立马起身,眼底皆是担忧,迅速朝着门外走了出去。

    施清欢刚起身,方止衡就从后门走了进来。

    “哎?百里桁呢?”

    “刚出去,说是老相爷不太好。”

    “哦,又去青兰园了。”

    “青兰园??”

    施清欢一脸疑惑,毕竟老相爷不在相府养病已经很是让人意外,更何况,青兰园,是在宫中。

    方止衡见状,“你不知道?”

    说完又捏了捏手里的卷宗,“也罢,此事本也不是什么秘密,正好我这里缺人帮忙,我们边走边说。”

    施清欢跟上去,方止衡道,“自从一年前相府出事之后,这老相爷就卧床不起,神志不清,圣上感念老相爷曾经朝堂辅佐之功,便将他接入宫中,以太医为首,调养照料。”

    施清欢听完,也就听出了不寻常之处。

    这哪里是感念功绩,分明是将人扣在宫中,借此来控制百里桁罢了。

    帝王权术,向来如此。

    施清欢神色微沉,之前她只觉得,既然百里桁和柳垣关系不错,那老相爷的病自然也无大碍,便也没有太过关心。

    但如今看来...

    眼底划过一抹心疼,又被身侧方止衡打散。

    “所以说啊,百里桁也不容易,你呀,也多帮衬他的。”

    “是。”

    “好了,走快些,不然来不及了。”

    施清欢跟着方止衡出去采集信息,与人沟通拿到口供,等一切完事,已经是晚上了。

    独自回了温苑,一直不见百里桁,心底总是有些放心不下,只好又从密室去了相府。

    被章樾带着到了书房时,就看见百里桁站在窗边,一身孤寂,正看着夜空,走了神。

    凉风习习,他的发梢交缠在肩侧,侧脸冷峻,透着无尽的清冷。

    施清欢就这么看着她,只等他突然回头,两人一眼对视,雪下寒梅,悄然绽放。

    心底微动,不等施清欢开口,百里桁已经看着她皱了皱眉,“这么大雪,还不进来?”

    施清欢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进了书房。

    炭火温热,百里桁看见施清欢微白的脸,顺手将窗户也关上。

    “这么晚过来,有事?”

    “相爷如何了?”

    百里桁神色微动,“都知道了?”

    这个知道,自是心知肚明。

    施清欢径直点头,“是,未想过其他法子吗?”

    “有何法子?他是圣上,而且,我也需要留在如今的位置上。”

    听出百里桁话里的无奈,施清欢深呼一口气,似是做了什么决定。

    “若我有法子,能让相爷,彻底脱身呢?”

    百里桁眼底一亮,但随即还是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时机,若是圣上手里没了底牌,信任便会瓦解,彻底铲除程阳枫之前,不可冒这样的风险,如今父亲虽在宫中,却也安稳,还有柳太医照料着,我也放心。”

    本是正常的解释,但施清欢却捕捉到了奇怪的地方。

    “你与程阳枫,并不只是简单的朝堂交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