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钱俊则是没几天就给老头儿用上尿戒子。

    衣服裤子,李梅不洗,尿戒子李梅也不洗,只能他洗。钱俊照顾亲爹,照顾得身心俱疲……

    养猪场——

    赵萍萍打电话来,说她犯恶心,去查才知道怀孕三个多月了。赵六叔一家舍不得赵萍萍这份工分,又怕人挑理,留守在家的四个人没事儿就全出动,在养猪场

    帮赵萍萍代班。

    赵柯听说赵萍萍怀孕,过来找六婶儿他们说话: “我一想起那时候去县城,拖拉机开得那叫一个风驰电掣,萍姐坐在上面颠簸,就有些后怕。

    马健也是又喜又慌, “我要是知道,就晚点儿再去县城领证了。”

    罗红霞不觉着有啥, 咱这乡下,怀孕不都下地干活吗,还有生地里的呢,那谁他儿子,不就叫田生。

    朱大娘在旁边儿插了一句: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怕她自个儿怀孕了不知道,那些重活都会分一分,好多不注意抻掉的,老王家二媳妇不就是吗?还是萍萍肚里这孩子□口,该是生到老马家,放心吧,在她娘肚里那么折腾都没啥事儿,指定稳稳当当的。

    罗红霞嘴说得不在乎,心里还是担心闺女,听她这么说,跟着念叨: “肯定的,肯定是个有福气的。

    马健乐不拢嘴,憨憨地说: “那人家生地里叫田生,我孩子叫啥,京生吗?”朱大娘哈哈笑起来, “等不到生在首都就回来了,这不是碰瓷儿吗?”马健傻笑挠头。

    不过赵柯想想, 京生挺好的,不过要是女孩儿也叫京生,不太好听吧?

    罗红霞下意识想呸呸两声,说生女孩儿要带偏肚子。但马健想也不想地回: “女生男名,不是意头好嘛。”

    赵柯笑了, 也没人规定名字带着性别,当然是随便你们起。马健喜气洋洋,转而不知道想到啥,表情开始又喜又忧,完全进入到新手爹忧虑期。

    “赵主任………”

    一个男声在背后响起。赵柯回头, “钱哥?

    ”钱俊冲马健等人笑了笑,然后转向赵柯, 赵主任,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

    当然。

    赵柯和他走到远一点儿的猪栏外。

    钱俊搓了搓手,苦涩道: “赵主任,你看,能不能撤了我娘那个监督员的活儿?”赵柯问: 为什么?我听说钱奶奶做得不错。

    钱俊唉声叹气, 赵二奶一直拉着我娘不着家,家里都乱套了,总这么下去,我们全家都得崩溃。

    赵柯稀奇, 你们全家这么重视钱奶奶呢?以前看不出来啊。

    钱俊表情有些难堪,低头, “赵主任,我也是没有办法了,你总不能看着我们家散了吧……”

    赵柯好整以暇, 怎么散,久病床前无孝子吗?钱俊脸色更僵, 怎么会……

    “既然不会,就克服克服,这么多年,都是钱奶奶伺候你爹跟伺候大爷一样,你当儿子的,也该孝敬孝敬亲爹了,还能孝敬几年呢,是吧?

    钱俊不甘心, “那赵二奶带坏我妈咋办……”

    赵二奶和钱婆子,俩老太太一个愿打—个愿挨,赵柯可管不了。

    她当没听见,随手拎起猪食桶,对着猪栏里的猪:“哦啰啰啰啰啰.....

    猪多懂事儿,只吃食长肉,从来不废话。

    赵柯眼神慈祥。

    而钱俊─脸菜色地干站在边儿上,如果连她都不管,他真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