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万知青家里有长辈去世了,她病得挺严重,没过几个月,又来一封信,好像又有亲人没了,她烧了好些天,差点儿没病死过去。”

    “得有小半年,都在养着,是大队、几个知青还有树根儿他爹分了点儿口粮给她,病好后又过了段时间,万知青就跟刘广志结婚了,又生了树根儿。”

    赵柯听到这里,问:“她跟刘广志,感情好吗?”

    赵新山一个男人,真没关注那些,“说不好,还行吧……没听说闹矛盾,不过你大伯娘说过,万知青捂不热乎。后来她不就回城结了婚,再没回来吗……”

    一个十几岁的城里女知青下乡到破烂的、瞧不上眼的乡下,家人接连去世,备受打击,可能为了好过点儿,选择嫁给村里的男人,心里也许始终没有接受。

    赵新山拿起卷好的烟,放在鼻子底下闻,闻完夹在耳朵上,道:“刘广志没找她,说当她跑了,她应该不知道树根儿病了……”

    赵柯转动钢笔帽,默然。

    “你也要找她吗?”

    赵柯是动过这个念头,但现在……“大伯,您觉得呢?”

    赵新山又把烟从耳朵上拿下来,夹在指间抬抬放放,接连几次,手搁在桌上,叹道:“其实万知青调粮食关系的时候,写过一封信,被刘广志撕了,当时我给读的,她说她就剩下一个亲人,必须得回城,必须得留下。”

    “那时候吧,大队没耐心引导知青们融入进来,没正确发挥知青们的作用,也没多关心知青们的生活……咋说呢,大队有责任。”

    他也是经历许多,跟知青们接触多了,一起建设赵村儿大队,亲眼看见原本他们眼中不咋顺延的知青也能积极起来,才渐渐意识到以前有很多不足。

    如果能够多做一点,哪怕多说几句,起码回忆起来,能多一些温情,不至于都是痛苦。

    赵柯问:“那您的意思是……”

    赵新山道:“树根儿已经这样儿了,他不找生母,现在过得挺开心,没啥烦恼就挺好,要不就算了吧,做多了反倒添麻烦。”

    赵柯想了想,点下头,“我听您的。”:,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