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位份不是不能给,也不是不能给高。

    只是他不想叫她这么得意,叫她觉得那点自以为精明实则的笨拙的手段会成功,而且,佳人在侧,他也的确不想那么早放她离开。

    谈垣初的心思不曾于人言,他只是不动声色地压下去,将心底的那点旖旎化作实际的动作。

    在离养心殿不远的地方,銮驾忽然停下,被轻手轻脚地摆放在路中,宫人向四周散开,背对着銮驾,恭敬地垂首,却又眼观八方地注意四周来人。

    许顺福抬头看了眼艳阳高照的天,擦了把额头的汗,有热的,也有惊的。

    ……这还是白日啊。

    许久,许顺福听见皇上的声音,才敢带着宫人回去,銮驾被重新抬起,女子轻抖着身子在他怀中,咬着唇抽噎,不肯让外人听见她的春色。

    她脸那么红,残余的春潮惹人怜。

    谈垣初低头亲了亲她,她想偏过头去,却没了力气,她抽噎得厉害,比那次在养心殿要甚。

    地点,时间,力道,都能叫她有或多或少的情绪变化,这些变化连带着让她浑身各处都敏感起来。

    她在哭,却不止在哭春潮涟漪。

    谈垣初拿外衫替她盖上,了然她在哭什么,声音低低却带着点暗哑:“不是没碰你么。”

    轻轻淡淡的声音,说不清是不是在哄她,但的确比平时温柔不少。

    云姒哭着摇头,声透哽咽:

    “……都、听见了……”

    她有时很胆大,有时却脸皮薄得要命,甚至自卑作祟,她在乎的东西有很多很多。

    谈垣初隐隐窥得一角,他声音平静轻缓却笃定:

    “他们不敢听。”

    她终于肯抬起那双杏眸看他,泛着湿湿的红,让谈垣初不自觉想起适才她挣扎时,却反坐在他掌心,灼热相贴,她死死咬唇,泪珠却是忍不住掉下来,杏眸也是如此,泛着让人怜惜的红。

    她说:“奴婢害怕……”

    谈垣初勾唇笑了声,他看透了她,于是伸手抵住她的额头,慢条斯理道:

    “云姒,收起你的心思。”

    别借机讨位份。

    她总这般,七分真三分假,让人不留神就中了她的招数。

    云姒倏然噤声,她瘪了瘪唇,泪珠仿佛又要掉,谈垣初替她擦拭掉,不紧不慢道:

    “至少如今不行。”

    云姒下意识地追问:“那什么时候行?”

    谈垣初不说话,只是倚在位置上,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她脸上春意尚未散,就开始寻思这些东西,谈垣初不觉得她可怜了,只觉得他下手仍是轻了点。

    下次许是应该蒙上她的眼睛,才不会让他因那双杏眸生出怜惜。

    ******

    銮驾终于停在了养心殿,有人浑身瘫软,只能被人打横抱下銮驾,她埋头在谈垣初怀中,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

    养心殿的宫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直观地意识到皇上对云姒的不同。

    冷不丁,一道凉凉的视线扫过来,众人额头溢出冷汗,不敢对上那道视线,立即低下头,生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云姒被带到养心殿,她疲累得很,生不出力气再回厢房,她不敢见人,埋在锦被中,听见谈垣初让人打水来,许是一直紧绷着身子,等彻底放松下来后,却是一阵困意席卷而来。

    迷糊中云姒仿佛听见谈垣初叫了她一声,她不知道她有没有应,只知道后来四周很安静。

    她睡了一个好觉。

    养心殿的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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