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躺在酒店这张床上,四壁是雕刻着悬浮图案的素雅大理石,白洁纱幔无声地垂落,而她这一身白色睡裙更是极其惹眼,像夜间飘浮的细雪。

    过了很长时间。

    贺南枝僵硬着侧卧的姿势未变,泪眼失神地望着睡前搁在一旁的戏服和水钻盈盈的头冠上。

    这几天在剧组杨弋是铁了心定下她,还去戏剧院租借来了一整套装备,却不找其他昆曲演员替补。

    贺南枝被导演加自家经纪人念得的无可奈何,只好应了下来。

    没想到夜里,就梦见符心洇了。

    师傅的名讳和音容,让她瞬间鼻尖发酸,怎么都无法调理好情绪。

    循着身体本能,伸手将旁边床头柜的座机拿起。

    下意识地,拨出了最熟悉的一组号码。

    电话接通的一秒后,贺南枝才清醒了点。

    可惜已经迟了。

    谢忱岸偏冷的音质透着淡淡倦意,自然是惜字如金:“南枝?”

    贺南枝垂眼看是座机,略带轻软鼻音的声音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原以为谢忱岸会说半夜三更除了她,谁还会这么无聊打电话骚扰人睡觉。

    谁知。

    这男人笑了声,恍若在耳畔低语:“喘息声很耳熟。”

    “……”

    许是料到她不会回答,又漫不经心地问:“怎么了?”

    贺南枝窝在被子里不动,精致的脸颊被睡醒后潮湿碎发粘着,连带微红的眼尾都微微湿润:“我想你陪我。”

    电话瞬间静而无声,谁也没再说一个字。

    又过几秒。

    “谢忱岸,你要是能像小时候一样连夜来陪我,我就礼尚往来答应为你做一件事。”她知道这家酒店位于的地理位置跟他住的地方,一个北一个南,会故意这样说,有心要扰得彼此今夜无眠。

    贺南枝唇间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诱人条件。

    直到三分钟后。

    谢忱岸语速极慢地通知她:“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