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让我病死。”老人道。

    这一说,儿媳也低头抹起泪来,儿子也是沉默着不说话。

    施菀问:“为什么会饿死?官府不是会施粥吗?我看了,那粥还挺稠的。”

    老人闭着眼不开口,儿媳说道:“他们把堤给炸了,我们的房子和地都淹了,还能吃什么,可怜我们那地里的粮食,都能收了……”

    “炸堤是为分洪,若不分洪,决口之后淹得更厉害。你们放心,分洪到应山县是江陵府的决策,既然是为救整个荆湖北路,官府一定不会置你们于不顾的。”施菀安慰道。

    儿媳仍是哭,老人冷哼一声:“向来只有种田的养活当官的,哪有当官的管种田的。女娃,你不用管我了,让我就这么去,我这辈子饿够了。”说完,闭上了眼睛,一副对任何事不理不睬的样子。

    “爹,你别这样,只要我活着,总会给你挣一口吃的。”儿子说。

    施菀眼见他们如此,连忙道:“以前的官府我不敢保证,但这次管荆湖北路防汛和赈灾的是朝廷从京城派下来的,他是我们安陆县以前的知县,名陆璘,我能确定只要他在,就绝不会不管你们,你们的房子会赔给你们,你们明年收粮前的粮食也会分发给你们。

    “前年安陆大疫想必你们也听说过,他是朝廷命官,也冒着染上瘟疫的风险留在安陆县城,带百姓一起度过劫难,这一次,他同样会这样。”

    这时儿媳道:“这个我听说过,他们说的朝廷来的大官是他吗?”

    施菀点头:“正是。”说完看向老人:“你们看这草棚虽简陋,却还是能挡风雨;粥菜也简单,但分量是够的,能吃饱;我来看病也不收诊金,到时开了药,也是用大锅熬了分发给你们,都不要钱。官府知道你们的牺牲,艰难之际,在尽全力照顾你们,等洪灾过去,一定会给你们补偿的。”

    老人此时已睁了眼看向她,施菀道:“来,我给您看看吧,早些看了,好早些熬药。”

    老人没说话,却是依言将胳膊伸了过来。

    诊完病,施菀开好药方交给杨钊,并说道:“稍后大人派人和我一起到杏林馆去,先送第一批药来,我们药铺以成本价把药给您。”

    杨钊摇头:“上面交待了,药材都由官府拨款,哪敢让施大夫白忙活,就按平常药价算就行了。只是要先记在账上,待日后一起结算。”

    “如此,也好。”施菀回。

    说完这些杨钊就去忙别的了,施菀转身看向安置点的一座座草棚,虽拥挤嘈杂,却也有条不紊,疲惫中透着安宁。

    这是她想象中洪灾来临的样子,如果那天晚上安陆知县没被抓回来,如果陆璘没来到江陵,安陆县以及其它地方想必都已是一片汪洋吧。

    八月初,施菀听到消息,说是陆璘会去一趟安陆段的沔水河堤,然后再去一次应山县百姓的安置点探望百姓。

    这种情况,身旁自然有大量官员跟随,不会有时间空出来。

    没想到下午才过,五儿却来了,从药铺内将她叫了出去。

    “石全大哥说,陆大人不在安陆久留,下午就直接走了,要在离安陆县城三十里外的驿馆内歇一会儿,他派了马车过来,接施大夫去驿馆与大人见一面。”

    施菀问他:“现在?”

    “是,现在,马车在大人宅子后面等着。”

    施菀犹豫一会儿,点点头:“好。”

    她放下药铺里的事,到陆璘家门后,上了马车,由石全陪着。

    三十里路要不了多久就到了,石全拿驿符先带她进去,才进房间,外面便传来响动,是陆璘的队伍到了。

    “施大夫稍候,我去看看。”石全说着出去了。

    没一会儿便有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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