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逢假日便从江陵赶回来,再赶回去?当然只有少些休息。昨夜里,想必是熬了大半夜处理公务,今天又一早起床。他本就是个喜静的人,如他所说,其实对游山玩水并不热衷,不过是因为她。

    她从床上起身,拿了件斗篷,轻手轻脚过去,替他披上,又出去朝外面的秀儿低声交待,让她说话或是进房去轻点声。

    随后她才重新进房去,有心让他躺下来睡,却又怕打扰了他,只得忍着。

    陆璘只睡了半个时辰,自己醒了。

    施菀还在床上坐着,手上换了本书。

    他看看她,又看看天色,问她:“我睡着了吗?睡了多久?”

    放菀抬头:“没多久,要不然你再回去睡会儿?我这里没多的床。”

    陆璘摇头,拿了自己身上披着的她的斗篷,起身坐到床边:“现在好点了没?”

    她点头。

    他又问:“是哪里疼吗?还怕冷?”

    施菀笑了笑,无奈叹声气:“有些人会很疼,但我只是一点点不舒服,怕冷,小腹不适,第一天严重一些,第二天好一点,但那个又会多一些,到第三天就会慢慢没什么感觉了。”

    他问:“每个月都会如此?那你要坐诊怎么办?”

    “坐诊没什么,比人家要下地干活的好多了。”她说得轻松。

    陆璘拉起她的手,仔细将她柔嫩的手指放在掌心,贴向自己脸庞,怜惜地看着她,想说什么,却又一句话也没说。

    他不能说,“那就不要去坐诊、逢到这种日子就在家休息。”

    他自己就是从小被人夸会读书的人,但会读书如他,也需要废寝忘食、孜孜不倦才能一试即中,拿下榜眼。对于她,如果她怕累,如果她娇气,就不能日复一日精进自己的医术,短短几年间比过那些男大夫。

    今日的一切都是她靠努力得来的,他不能轻看她努力的权力。

    这三日,两人哪儿都没去,就在家中待着,第一日她在床上休息,看看书,他在旁边处理公事;第二日仍是如此;到第三日,她好一些了,他的事也差不多办完了,两人就在街头转了转,上了趟酒楼,下午时她便催着他回江陵了,免得第二日要天不亮就起床赶夜路。

    下元节之后,仍还有一两次一天或两天的短假,但陆璘给她写信,年尾太多账务要归拢,太多要事杂事要处置,抽不开身回来,便不回来了,直到除夕,官员休假七日。这个时候再多的事都忙不成了,衙门或其他大小官员都要休假,陆璘自然也就放下一切事务,回了安陆。

    家家户户都热闹着,每日都要去街上置办点什么,街头这几日也有了京城般的繁华,从早到晚,车马行人络绎不绝,吆喝声此起彼伏,仿佛要把一年的生意都在这几日做完。

    施菀以往就一个人,又是在三婶家吃饭,不做年夜饭,便只买副对联、买对灯笼和鞭炮,今年却是不同,陆璘要拉着她上街,她也好像多了几分过春节的兴致,糕点、米面、肉食、布料、首饰,都买了,以及冬天开的兰花,水仙,红梅,买了好几盆,一向冷清的小院今年格外热闹。

    三婶却仍然来接她过去吃饭,施菀答应了,陆璘知道,也要同她一起去。

    施菀回他:“你是谁,去做什么?”

    陆璘回道:“你是侄女,我自然是侄女婿,照理他们应该把我也一起接了。”

    她敲他胸前道:“什么女婿,你是外人,哪有春节去别人家吃年夜饭的?”

    陆璘拉了她道:“你放心,我带着好酒好菜去,不失礼,也不给你丢人,你便让我去,也算我与你订了亲,向他们表表诚心。”

    施菀向来嘴笨,说不过他,心又软,一下又被他说服了。

    于是除夕这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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