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愁苦比喝几杯酒更伤身。

    见绿绮仍不愿意,施菀只好说:“若母亲说起,你就说是我给他喝的就好。”

    绿绮看她一眼,叹了声气,去将酒抱了出来。

    施菀抱着酒进房间,给陆璘倒上了一壶。

    陆璘轻笑道:“还是你有办法。”

    施菀也笑了笑,没出声。其实她也是很怕婆婆的,更可况比起她来,婆婆还更喜欢绿绮,连绿绮都不敢,她也不知自己哪来的胆量。

    陆璘问她:“怎不坐着?”

    施菀便拿了只凳子过来,在离他稍近的地方坐了下来。

    他似乎有了些醉意,让她觉得,好像他神智没那么清醒,不会觉得她离他太近了。

    他果然没注意这些,只是又喝一杯酒,说道:“但我,该听从父亲的意思,明哲保身么?那是我最不愿看到的自己。”

    施菀沉默许久,说道:“我也不知道,若我不认识夫君,可能就希望夫君铁骨铮铮,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可夫君你……毕竟是我夫君,我其实也同父亲一样,希望你能别管别人,保全自己。而且这件事,连父亲都不敢碰,你的官职要小得多,自然更危险。”

    她说完,低下头去,怕他看到自己脸上的红晕。

    陆璘没看她,只是静静喝酒。

    喝了两杯后他说道:“其实我知道,说这么多,我最终大概还是会听从父亲的意思,退出这漩涡,我终究只是个苟且偷安的无能之人。”

    “夫君怎会是苟且偷安,怎会算无能之人?就算是一个好官,他也要懂怎么保全自己不是么?我们说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就是这样?”施菀说。

    “其实,我也不是一点都不怕死,也不是不想要前程了……”他喃喃道:“就没有既能保全自己,又能救下老师的办法么?”

    施菀自然回答不出来。

    他看她一会儿,又看向窗外,颓丧而倔强。

    外面雨更大了些,几点水珠飘进来,全洒在了他脸上。

    他似乎浑然未觉,迎着冷雨,看着窗外滴着水珠的翠竹。

    或许觉得他已半醉,或许是他刚才的目光给了她勇气,她拿起手帕,抬手,试探着替他擦去额上的水珠。

    然后是脸上,唇角。

    陆璘再次看向她,就在她对上他的目光,立刻要收回手帕解释他脸上有水时,他抬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一颗心狂跳起来,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还是说,他只是喝醉了。

    “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他低声道,依然抓着她的手。

    施菀语无伦次道:“我……是我应该的。”

    他仍看着她,随后缓缓顷身过来,轻吻上了她的唇。

    她脑中早已一片空白,六神无主,僵坐在凳子上一动也不能动,隔了好久,只觉有梅香夹杂着青梅酒香萦绕在鼻尖,再然后,是他唇上的温热。

    不知隔了多久,他的吻慢慢加重,随后她能感觉到他大而有力的手掌扣住了她的后脑,让她更贴近他,然后尝到了他舌尖的酒意。

    心悸不已,呼吸紊乱,她久久无法从错愕中拾回神智,只是呆呆坐着,任由他施为。

    她想起,这是第一次他这样亲吻她。

    他们成婚后那仅有的第一次,他是因为药效,急促、被欲望支配,而她做了坏事,紧张,害怕,也茫然无措,那个时候,他是没有这样细细吻她的。

    她想去体会,可又如此紧张,只觉得要窒息而死。

    许久之后,他离开她的唇,深深看着她,隔着很近的距离。

    她垂下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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