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娘子扎了针,娘子醒了,施大夫又带我们去药铺,叫醒了那馨济堂的学徒,让学徒给我们抓药,连夜的,我们便在施大夫家里煎药,我娘子喝了药后第二天就好一些了,我便借了辆板车,将她拉回去继续喝药,喝了两天就恢复了。”

    陆璘看向衙役,命令道:“去传馨济堂的施大夫。”

    衙役领命前去。

    看着衙役快步跑出去的背影,陆璘有些失神。

    他不知道这个施大夫,是不是就是他所知道的那个施菀。

    如果真是她,显然他们是不适合见面的,但如此情形,却是不得不传她,但愿那施大夫并不是她。

    馨济堂就在安陆县城内,很快衙役便回来,上前禀告带来了馨济堂的施大夫。

    听说是淫妇毒杀原配,安陆县城里的人早已里三层外三层围在公堂外面看热闹,也有从孟家村赶过来的人,同时还有听说县太爷英俊,过来一探究竟的人,公堂外围得水泄不通。

    陆璘开口道:“传大夫施菀。”

    一名女子从公堂外进来,穿一身浅绿色的短袄,白色的百褶裙,在这样二月已经入春的天气,却还披着一件夹棉的斗篷,不施粉黛,步子轻缓而从容,她走到堂下,没有抬眼看堂上,而是低头跪下道:“民女馨济堂大夫施菀,叩见知县大人。”

    说完,低头叩拜。

    虽然她不曾抬眼,虽然隔着足足上十步的距离,虽然他已经四年没见过她,但他当然能认出来,这就是他所知道的那个施菀,那个……他曾经的妻子。

    这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他从没想过竟会在这里遇到她,就算前两日有怀疑他们说的施大夫就是她,却也没想到今天就能这样面对面相见。

    只是,她不知有没有发现堂上的知县是他。

    但她表现得平常而淡然,并不像是认识他的人,这让他安心了许多,反倒有些不能适应她如此遵守尊卑之礼地向他行礼。

    他回道:“既是证人,便先起身吧,不必跪拜。”

    “是,谢大人。”施菀从地上起身,仍是微低头,垂着眼,恪守民见官的礼仪。

    陆璘问:“你回头看看跪于地上的这位蓝衣女子,以及她旁边的男子,可有印象?”

    施菀回头看了一眼方氏与孟洪生,说道:“有印象。三日前的夜晚,这位男子带他妻子来找我看病,我替他妻子解了毒,也给他们开了药方,到第二天他便带着他妻子回去了。”

    “当日的毒,你能看出是什么毒吗?”陆璘问。

    施菀说:“当时他妻子已昏迷,并有抽搐之症,唇色青紫,口鼻与耳内皆有出血,我猜测是砒霜之毒,便施针解毒,好在她服毒量应是不多,因此能痊愈。”

    “砒霜?”陆璘问:“孟家村有一种黄色毒菇,服后可中毒,方氏所中之毒,是否不是你说的砒霜,而是黄色毒菇?”

    施菀说道:“误服毒菇的病例,我曾见过三例,也曾在医书上读到过,症状都是呕吐、腹痛,腹泄,昏迷,从未见过会七窍流血,所以民女认为,方氏所中之毒,不是毒菇,而是砒霜。”

    “不是,我是吃了毒菇,不是什么砒霜!”方氏立刻辩解道。

    陆璘问孟洪生:“你家中可有砒霜,你妻子可曾去买过砒霜?”

    孟洪生茫然地摇头:“我家……没有砒霜,她应该也没去买过……”

    方氏也说道:“当然没有,我一直在家中,从未去买过毒药!”

    这时施菀问孟洪生:“你家中可有耗子药?如今村里有四处担货售卖的货郎,他们会卖耗子药,那耗子药的主要成分便是砒霜。”

    “对,她买过耗子药,她买过,就在半个月前,我亲自看见过!”朱氏立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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