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过奖,不过按律办事而已。”陆璘说完,抬眼看向堂外,只见百姓都已慢慢散去,他起身去往外面,发现外面只留下两三个似乎意犹未尽还在闲聊的老人,并不见施菀师徒。

    他们是一早就走了么?

    陆璘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垂眸,转身回了县衙。

    而此时,从县衙去往馨济堂的路上,施菀与严峻一同坐在马车内。

    严峻向来知道师父怕冷,今日风大,防风的斗篷还不能穿了,他便叫了马车,师父也没反对。

    师父以前就安静,今日更安静,坐在马车内,神色有些怅然,不知在想着什么。

    严峻说:“我去替师父买件新斗篷来,师父不要难过了。”

    施菀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问他:“你这孩子,哪里来的钱买东西?”

    严峻还是学徒,在馨济堂不只赚不到钱,还要家里出伙食费,手上一般来说不会有钱。

    严峻却立刻道:“我攒的。”说完,又抿了唇,一副认真的样子道:“我不是孩子。”

    村里成亲早的在他这年纪都能做爹了,他怎么可能是孩子?

    施菀见他严肃正经的样子,又笑了起来,只好道:“好,你不是孩子。”说完,才轻声道:“我不是心疼斗篷,只是……”

    隔了很久,她才说:“只是想起一些事情。”

    严峻问:“什么事?”

    问完,他突然意识到什么。

    今日公堂上审的,是个诬告案,而案件的起因,则是那孟洪生变心,不只与人私通,还欲舍弃糟糠之妻,另娶他人。

    他也知道,师父曾经嫁人,后来与夫君和离了。

    城里谁也不知道和离的原因,但师父论相貌,论学识,论品性,样样无差错,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夫君见异思迁,看上了别的人。

    显然师父不是个甘愿受折辱的人,所以索性与那前夫和离,回了安陆。

    今日的公堂,一定是让她想起了往事,她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严峻想怎么安慰师父,却又不能表露自己猜出了原因,最后道:“那孟洪生无情无义,方氏因为他而受刑罚,实在是不值。好在这新任知县还不错,对方氏从轻处罚,她家中有富余,出些钱赎罪,应该也出得起,就不用受徒刑了。”

    施菀没回话。

    很久她才缓声道:“我们在医馆里,做着大夫……平日应该与官府往来得少吧?”

    严峻不知她为何问起这个,很快回道:“自然是往来少,并无牵扯,今日只是意外,正好那方氏是师父看的。”

    放菀点点头,半晌才道:“那就好。”

    那样,她就不会有什么机会见到他了。

    陆璘回到了县廨办公,杨钊也随其后坐在了书案后。

    他忍不住悄悄看陆璘神色,发现他埋头整理着今日案件的文书,并无异常。

    杨钊在县衙后,也目睹了前面断案的过程,知道施菀曾到堂上来作过证。

    无论是施大夫,还是陆大人,两人都正常得不得了,丝毫不像是旧识,所以杨钊断定,施大夫以前的夫家是别的姓陆的人家。

    但是奇怪,京城还有哪个尚书姓陆呢?还是说,是前任尚书,或是祖上做过尚书?这倒有可能。

    陆璘看着眼前文书上施菀的签字画押,不由停下了笔。

    那“施菀”二字,颇有几分欧阳询的笔风。他想起来,她曾找他借字帖练字,作为一个乡下来的姑娘,要将字写成这样,必定要费一些苦心吧。

    而她竟还在短短数年间学得一身精湛的医术。

    或者说,她早先就懂许多医术,只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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