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不敢再驳斥他,只好带着不安,乖乖躺着。

    没一会儿,她崇敬地看着他道:“县太爷,您就是别人说的青天大老爷吧,施大夫就跟说书人讲的仙女一样,您和施大夫真好。”

    陆璘自知自己到安陆,其实什么都没做,他承受不起这样的夸赞,不只如此,甚至把他和施菀放在一起都算抬举了他,因为他虽为官,却并没有做下多少实事,而施菀,却是实实在在在治病救人。

    小姑娘说了几句话,就渐渐不再有气力了,她脸上也越来越红,陆璘再探她额头,明显感觉到了烫。

    而且这与刚才并没有隔多久,证明她烧得极快。

    陆璘有些担心起来,眼看小姑娘已经慢慢闭上眼睛去休息,一下一下沉重呼吸着,他不禁走到门边,看着施菀多久会过来。

    没等多久,前面传来一阵跑动声,他便知道是长喜带着施菀过来了。

    果然,很快施菀的身影就出现在视线中,她从走廊那边急步跑过来。

    在京城,很少有贵女或夫人们这样跑,他更没见她这样跑过,因为要注意着仪态,这是他第一次见她这样跑。

    这是不是证明,那小姑娘的情况很危急?

    施菀匆匆穿过走廊,到了后院,问他:“现在怎么样了?”说着就往房内去。

    陆璘说:“烧得很严重了。”

    进去时,小姑娘已经睡着,因为在高烧之下头脑便是昏昏沉沉的,连睁眼也没力气,此时躺了这一会儿,已经睡着。

    施菀摸了摸她额头,果然烫得厉害。

    她下午就看过她伤口,的确有些溃烂化脓,但并不太严重,之前就给她用麻醉药后重新清理过伤口,本以为可以熬过去,没想到现在竟开始发烧了。

    发烧倒不可怕,可怕的是伤口。

    “先将窗子门都打开通风,再端凉水来。”她说着,替小姑娘把了脉,然后将手中的两包药拿了一包递给陆璘:“先让人去将这包药煎好备着。”

    陆璘将药递给长喜,长喜拿了药出去。

    这时小姑娘慢慢睁开了眼,喊道:“施大夫。”

    施菀低头和她道:“我要再看看你的伤口,也许有坏血脓液再需要弄出来,但你下午才用过麻醉药,这会儿再用恐怕不好,所以会很疼,你忍忍。”

    小姑娘点点头:“好,我知道,我不怕疼……”

    她向来就极乖巧懂事,丝毫不敢制造麻烦,却越发让人心疼怜惜。

    施菀便揭开她被子,解开伤口上的棉纱,果然伤口再次化脓。

    她一点点将脓液挤出,再清洗伤口后上药。小姑娘咬着被子,哪怕疼得浑身战栗发抖、泪流满面,也只是紧紧咬着被子,没哭出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