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喜在旁边咋舌:“才十文钱!”

    陆璘瞪了他一眼,走上前看了里面屋子一眼:就一个昏暗小屋,进去就是床,而那床旁边,却还有个两岁的孩童坐在地上玩。

    陆璘忍不住问:“这,有个孩子?”

    妇人从椅子上起身道:“没事没事,她不懂,也挺乖的,绝不吵闹。”

    陆璘问:“你丈夫呢?”

    妇人看他一眼,疑心道:“你这人是做什么?耍就耍,不耍就走,我丈夫做什么干你什么事!”说着进门去,将门“砰”一声关起来。

    陆璘知道她已有疑心,便不再纠缠她,继续往前走去。

    但心里,仍然因刚才那一幕而震惊:那是那孩子的娘么?那孩子看着是个女孩,小小的年纪,就看着母亲在自己旁边接客?

    这孩子长大了该是如何自处?

    长喜叹声道:“这世上还真是什么人都有,这女人就不怕她女儿长大了也跟她学?”

    “你……”

    陆璘才要开口,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你这是胃脘冷痛,要吃药的,我写个药方,你按这个去抓药,一剂药不超过三文钱,吃五剂就不痛了,但以后也许会复发,你便继续吃。记住以后要按时用饭,勿食生冷,最重要是少忧思烦恼,少动怒,这才是主因。”

    “三文钱,那到比我想的便宜。”

    他走到前面一间屋子门前,就见到施菀坐在屋内一张桌子后,一边写着药方,一边和面前的女人说着话,在她坐着的边上,围了足有十多个女人,看穿着打扮,倒都像是这杨柳店的暗娼。

    这屋子破旧,一屋的女人也都是衣着艳俗、举止轻浮,而她穿一身湖绿色的襦裙,只插了只木钗,未施粉黛,放在这环境里如此异端,却又莫名和谐。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这几日他有多想见到她。

    他每日在县衙里出出进进,他沉心于公务,他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可是他内心郁结愁苦,一股闷气久久团在胸中。

    他想见她,他担心她在云梦和丰子奕日夜相伴,他不只一次回想与她重逢后的点滴。

    原来他真的很在意她在云梦如何了,真的很在意她是不是会和丰子奕在一起,如今见到她,见到她在这儿给人看病,心中一切的担心和阴霾都散了,好似,他找到了他的症结,也找到了他的良药。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身后来人,竟是刚才那个带孩子的妇人,此时她将孩子抱在怀中,警惕地看着陆璘与长喜。

    屋中人听见声音也回过头来,陆璘与施菀四目相对。

    陆璘平静道:“我是来找施大夫的。”说完,以眼神示意她替自己遮掩。

    施菀有些意外,便很快明白他的意思,回道:“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说着朝外面妇人道:“他是城中丰氏绸缎家的亲戚,我认识。”

    妇人这才放下心来:“原来是这样。”说完抱着孩子进屋,朝施菀道:“施大夫,这孩子刚刚一直咳,该不是受了风寒吧?”

    施菀将她怀中的孩子看了眼,说道:“看着精神还好,不像是很不舒服的,等一下我帮她们看了就给她看看。”

    交待完,施菀就起身出来,到门外,和陆璘轻声道:“大人怎么到了这里?”

    陆璘回答:“这几日都有人状告杨柳店,我来看看,却没想到她们都在你这里看病。”

    “她们也是可怜人,生病了舍不得看大夫,总会拖成大病,我就不时来这里义诊,能看一个是一个。”施菀说。

    陆璘看了她一会儿,说:“既然她们都在看病,那我随意逛一圈就回去了,只是稍后还想向你打听这里的情况,可以么?”

    施菀点点头,“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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