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的。
施菀被他学得笑起来,笑着笑着,却突然想起来一个人:张大发。
她很久没见这个人了,但上次从三婶家回来,唐大娘和她说张大发和人打架自个儿把腿摔断了,会不会……这人就是他?
施菀回忆张大发的样子,觉得他在身形上还的确和狗儿的大伯有些像。加上上次他去县衙告状的事,又扬言要去德安府找人,倒真有可能打听到她的住处,找过来。
所以他在这儿是要做什么?难不成还要强闯进来不成?
这一家人,是任何事都有可能做出来的,当年他们家便抬着他儿子的尸体在爷爷家门前哭嚎,一口一个“人在做,天在看”,“做人要有良心”,颠倒黑白,说得声泪俱下,指责爷爷医死他家儿子。
第49章
狗儿见她不说话,很快道:“菀姨,你记得把你们家值钱的东西藏好,我去玩了。”
施菀回过神来,连忙道:“你去吧,今天谢谢你告诉我,等明天,我给你带根糖葫芦回来。”
“真的?”狗儿兴奋道。
施菀点头笑:“真的。”
待狗儿离开,施菀便陷入隐忧中。
到天空越来越暗,夜幕降临,她心里那份隐忧便渐渐放大,最后变成紧张与恐惧,让她睡不着觉。
如意傍晚就回来了,被她挡住了狗洞,怕它晚上再跑出去,她也早早就落了栓,外面院子的门,里面屋子的门,还用桌凳抵了好几道。
然后她便燃着灯,坐在床上,迟迟没办法闭上眼睛入睡。
遥远的回忆闯入脑海中,她又想起那个清雪庵的夜晚,身边没有一个人,脚步声一点点靠近,她赤着脚,恐惧地躲在后院中。
哪怕多年后想起来,都觉得冷。
她在床头缩住了身体,用被子将自己裹住,然后又起身将家里的剪刀和菜刀放在了身边,再重新用被子裹住自己,坐在床头,一动不动看着房里的油灯。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更夫的打更声,这是二更了,亥时。
这种声音让她心里安稳了一会儿,觉得这夜很平静,更夫在县城里走动,一切都好。
可是当更夫的声音渐近,又渐渐远去,就没有声音了,夜又重新回归寂静。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熬得想睡,也曾试图躺下来睡觉,可一闭上眼,眼前就是那韦大人或是张大发的模样。
这样的感觉太难受,她只好又爬起来,仍然看着油灯的光芒等着。
然后,霍大娘家的鸡打鸣了,应该是要到三更了。
这是最最夜深的时候,所有人都睡了,也是恶人歹徒出没的时候。
她更加不敢闭眼,全身戒备地坐着,结果不一留神,却发现油灯的光芒越来越小,灯盏里竟没油了。
怕这微弱的光芒灭掉,她立刻去拿了油罐加油,所幸在油灯灭掉前又加上了油,然后她放回油罐,继续上床去等着。
这时就听到了更夫的声音,果然是三更了。
三更了,下一更才是四更。
这是最难熬的两个时辰,她也越发困倦,但稍稍有点睡意,又会马上惊醒。
后来没办法,她索性到桐油灯前看起医书,用来打发些时间。
医书其实早就看过了,但重看一遍,怎么也比坐着发呆好过一些,看着看着,偶尔也能忘记心中的恐惧。
当一本书看完一半时,四更的更鼓总算响起来。
施菀的心里稍稍有了些希望,因为四更来了,五更也就快了,五更时,天就快亮了,很多人也就起床了,譬如做早点的,或是准备出城门办事的,而霍大娘一般是五更一过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