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整个人消沉得不似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杨钊问他:“陆大人是怎么了?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陆璘摇头,并不言语,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但隔一会儿,杨钊见他看着窗外一丛野的金银花出神。

    杨钊想,陆大人一定是遇到了事,而且是不小的事,但愿不是徐家的案子出了岔子才好。

    下午,陆璘在县衙待到傍晚才乘马车回去。

    太阳已落山,天已是暮色,刘老二照旧从雨衫巷绕道走。

    这是陆璘最初交待的,让他走这条道。那时候他知道陆璘是喜欢看施大夫门前那几棵杏花树,后来杏花凋谢,但陆璘没让他改道,他也就没改,一直往这边走。

    那几棵杏树早已结了果,还是绿的,沉甸甸挂在树上。

    前方传来狗打架的声音。

    陆璘本没有在意,但却隐约觉得有些像那如意的声音,便撩起车帘来看向外面,才知正好路过她家门口,如意正在路旁和另一只体型稍小的狗撕咬打架。

    她的院门紧掩,也没有人出来看护狗,所以……她是走了吧,和丰子奕去了江陵府。

    他放下车帘,只觉内心被压下去的苦涩又泛滥起来。

    “以后,走前门吧。”他朝外面道。

    刘老二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好,明天就走祥宁街。”

    前门就是祥宁街,走前门,便不会经过雨衫巷了。

    陆璘想让自己接受。

    他没有这样为一个女子失意过,但也读过许多诗、看过许多文章,知道那是一种漫长而难以承受的痛苦,只能任记忆自己忘却,任时间将那痛苦消逝。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她也许已经从江陵府回来了,已在馨济堂正常坐诊,他不知道,因为不往雨衫巷走、也没有刻意去接近他,便没有了那么多的交集。

    这样好像还不错。

    他忙着徐家的案子,废寝忘食,沉浸在繁忙的事务里,似乎已经对那一天的事慢慢淡忘。

    直到许多天后,陆璘在与德安府知府赵襄谈徐家案子,赵襄随口提起了施菀。

    他问陆璘,“听说县城内有个女大夫,姓施?”

    陆璘听他提起话头,想起之前丰子奕打张大发的事,便猜到张家果真找到知府面前了。

    他状似不在意地回道:“是,正好我与她住同一条街。”

    赵襄继续道:“是这样?我这衙门里,有个捕快,之前我出行马受惊,他倒是救过我一次,他和我说他有个亲叔叔,因为和这施氏往日有些恩怨,这施氏竟伙同姘夫将他叔叔打成重伤,如今卧病在床,眼看着是不行了,他有心去县衙告状,却担心这姘夫是商贾之人,擅长诡辩,又会托关系拉人情,不知这冤屈能不能申。”

    陆璘默然片刻,回道:“原本,知府大人特地同我说此事,我是该无论如何对这张家人照拂一二,可偏偏这桩案子,我万不能放过张家。”

    赵知府没想到他将话说得这么重,一时意外地看向他。

    他认真回道:“因为知府大人口中的施氏,是我故旧,所谓姘夫,是县城丰氏绸缎的公子,他对施大夫有意,一心想娶她,但施大夫并未同意,只说有些男女□□上的恩怨,说姘夫便是有意毁人清誉。”

    赵知府略微有些讶异。

    陆璘说他与那施氏是故旧?一个安陆县城里的大夫,和京城来的尚书府公子,会有什么故旧?

    陆璘这时说:“我与施大夫有些往日的旧缘,这桩案子我也知晓内情,那张家叔侄是施家村人,为人霸道蛮横,曾欲强娶施大夫而将她祖父逼死,这次也是他意欲欺侮在先,他对赵大人所言,只是颠倒事非黑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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