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上下三个兄弟和几个侄儿关系密切,其他人都是族亲,族亲是被叫来的,也声称对这事不清楚,以后绝不会再闹,我将他们放了。其余人会在狱中待两天,张大发母亲和他侄儿是策划者,会判杖刑,也会多关几天。”
施菀知道,他如此处置张家就是偏袒她,放了任何其他知县,顶多是将张家人驱逐,绝不会如此大费周张将人关进大狱,这一遭之后,张家人知道了怕,便不敢再来找她麻烦了。
她认真道:“多谢陆大人。”
丰子奕这时站起身来:“我代菀菀敬陆大人一杯。”
陆璘没说什么,当丰子奕酒杯举起来时,他也举起酒杯,将满满一杯凉酒咽下。
“实话说,我没想到大人是这样一心为民的好官,毕竟大人出身显耀,又一直在京城,我寻思这样的人,到了咱们这小县城还不知怎么嫌弃,见了我们这些穷山恶水的刁民,大概正眼也不看一下,却没想到大人能真做了那徐家的案子,还帮我们这么多,我替我自己,替安陆百姓,再敬大人一杯。”丰子奕说着,上前替陆璘倒一杯酒,又给自己倒满酒,举杯喝下。
陆璘默默喝酒,想起自己最初到安陆,也是颓丧而迷茫的。
他并不觉得自己成了这个县城的父母官,他只是游离在这个县城之外,按部就班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这种情绪,归根结底,就是觉得自己该是京官,该在中枢,看不上这样的小县城。
后来他看到,这样的小县城里,竟然有京城都没有的女大夫。
这样的小县城里,也有人全心全意治病救人,默默做着自己能做的事。
世人有称赞大夫,“功同良相”,也有范文正公说“不为良相,则为良医”,那时她的样子,就如良相一般。
他所追求的,有人早已在做,而且还是一个力量比他微弱的人。
是她让他看到了方向与光亮,他想和她为伴,做心中想做的事。但她说她不愿意和他一起。
他还是继续着自己的路,只是想起路上没有她,就觉得难受。
早两年,母亲为他姻缘的事给他去相国寺算命,回来一边拭泪一边和他说,他命里姻缘坎坷,注定要蹉跎许多年。
他那时不以为意,和母亲说,既然是命里如此,那也就不用替他担心了。
那时他觉得,姻缘好或许顺遂一些,姻缘不好也不影响什么,顶多是孤单了些,他无所谓姻缘不姻缘。
但到现在,他却想问安排这命理的人,为什么要让他姻缘坎坷呢?
原来姻缘坎坷不只是孤单,而是爱不得。
陆璘只喝酒,不说话,让丰子奕觉得有些奇怪,但他常和人谈生意,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也不尴尬,继续和他东拉西扯,凭一己之力将酒宴气氛抬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问:“依大人看,县城的人会议论菀菀么?如果有人听张家人污蔑,说三道四,那该怎么办?”
一直沉默的施菀此时也抬起头来看向陆璘,陆璘看她一眼,回道:“议论大概会有,许多人喜欢说‘怎么旁人没遇到这事,就你遇到了,定是你去招惹了’,世人盲目,皆是如此,所以就算听到议论也不要太在意。”
见施菀垂下头去,他很快又继续道:“这两天,可以让施大夫与两个徒弟一起办一次义诊,再由丰公子出面,免费赠药,譬如入夏的解暑药或是一些简单便宜又常用的药剂,如此办三天,途中也让人主动将张家之事来龙去脉讲清楚,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城中人又受了恩惠,便不会再出言中伤了。”
丰子奕立刻道:“这办法好,所谓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他们绝不会再说什么,我们也有了解释的机会,到底是做官的,就是不同。”
说着他看向施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