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幼蓝站在他旁边,小声说:“谢谢你啊。”

    他这时候倒专心认罚,语气平常地说不用,“成老师明显看我更不顺眼。”

    她写下纪幼蓝三个字,小巧又工整,他瞥到,非常仗义地教她投机取巧:“写大一点,他说写满,又没要求多少遍。”

    后排有几个男生悄悄回过头来,“哥们儿别太嚣张了。”

    纪幼蓝听劝,于是比着他写的,字号一遍比一遍大。

    革命友谊建立,写得无聊到快不认识自己的字,他们交流彼此名字的意义:

    “霁取字面意思,我出生的时候,外面雨天刚刚放晴。”

    “我阿公说,希望我永远有幼稚的权利和资本,蓝,是和我阿姐同一个字。”

    “你姐叫纪蓝?”

    “不是,我跟我阿姐不是一个姓。”

    姐妹俩不同姓,要么是父母开明一人姓一个,要么是家庭不睦有人改了姓。

    前者不必问,后者问了是冒犯。

    宗霁缄了口。

    纪幼蓝个子不算高,够黑板最上面有些吃力。

    宗霁瞧见她鼻尖冒了汗,勉力踮着脚,短袖校服下细白的手臂打直,可是写不了几个字就累得甩手,笔画质量都下降了。

    “上面我帮你写。”

    “啊,会不会不太好?你还有那么多呢。”

    “不白写,你帮我在下面写两排。”

    两个人的字迹差别很大。

    纪幼蓝被“一笔一画”的要求限制,写的是非常标准的正楷。

    而宗霁把粉笔用成了毛笔的架势,黑板都不够他挥洒的,尤其是霁字最后的一竖,仿若出鞘的利刃,剑指过去,有封喉的威胁。

    状元苗子是有些傲气和锐气在的。

    纪幼蓝写的两排规规矩矩的“宗霁”被包围,简直瑟瑟发抖,弱小又可怜。

    宗霁写她的名字,写到第三个已经模仿到她笔迹的八分像。

    纪幼蓝好惊讶,又佩服:“你还有这个本事呢?”

    宗霁写她名字绝对比自己的认真,“你的字好仿。”

    俩人名字笔划就差两笔,加上宗霁胆子大不惧连笔重写的威胁,写下来进度几乎同步,两个课间后,后黑板是密密麻麻的“纪幼蓝”和“宗霁”。

    开学第一天,两人的名号以一种莫名其妙的方式彻底打响。

    引得其他科老师和路过的外班学生叹为观止:这是在搞什么行为艺术?

    成尧中午吃过饭来验收,纪幼蓝本来担心那些连笔勾画的“宗霁”会不会被要求重写,宗霁身经百战料事如神的样子:“卷子改完他就没气了。”

    成尧果然睁只眼闭只眼,只教训宗霁说跟纪幼蓝学学人家的字,又套话两句“成绩好也不能骄傲”之类的。

    这样阴差阳错患难与共的缘分,顺利开展下去,会被记作一篇爱情故事的开端。

    考完试的第一节班会课上,国际惯例每人上去自我介绍。

    成尧带班传统,严中有爱,会每一个学生过生日。

    他按生日排序叫人上,班里挺巧有三对同学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宗霁和纪幼蓝是最小的那一对。

    他们俩排到最后,连成尧都稀奇:“双胞胎吗?一天生的还犯一样的低级错误,是不是一个跟爸姓一个跟妈姓?”

    对视。

    我没这弟弟。

    我没这妹妹。

    异口同声:“不是。”

    他们都是提早一年入学,从小到大几乎都是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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