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还劝,后来也动摇了。

    他们十几人,条件最差的就是李书生,他可是最有理由偷钱的。

    李书生大怒,拖着病躯解了车,将所有包袱解开给人瞧。

    结果,他哪有银子?

    别说包袱里没银子了,他全身上下总共五两,还是他们当地衙门发的三两路费,外加亲族乡亲给凑的二两,连骡子都是族长家借给他的。

    他已经是举人了,谁也没想到他能穷成这样。

    李书生含泪捆上包袱,他是有田了,可这不是朝廷才分了田,他家还没种出一粒米吗?

    他们老家不缺地,想租都不好往外租。

    为了供他读书,家里举着债,他赶考带的衣服、粮食,还是债主们给他凑的,人家都指望他能高中了还钱呢。

    事情弄成这样,众人自然是尴尬。

    李书生自己先看了病抓了药走了,也没和他们住在一起。

    大家本就尴尬,不想好巧不巧的,今天又在码头遇见了。

    更巧的是,渡江费涨价,连举人们不加钱都不能进舱,只能在甲板上站着渡江。

    张书生先前卖了车,换了差一些的车,有了银子,什么也没说便替自己的书童和家仆出了船钱。

    而李书生舍不得掏钱,他自己不进舱,也只给车夫买了最便宜的船票——不但上船不能进船舱,还得帮着划船。

    张家书童听说了,没忍住咕哝了几句这么冷的天不进舱,是要把人冻死吗,这主家也太苛责人了。

    他声音小,架不住李书生听力好,当即便骂起来了。

    李家哪有什么家仆,车夫还是他花钱雇的,他们原本打算从嘉林城过桥,佣金里本就不包含什么船钱。而且他也在甲板上啊。

    可他越解释,别人越觉得他抠门小气,结果越吵越凶。

    卢舟听得呆呆的。

    他们观阳文教不兴,愿意花钱读书的本就少,县学入学考教又严格,能进县学读书的孩子大致家境和品性都不错。

    加之他们年纪小,先生教导严,也就小时候互相不服气斗嘴吵架,但这么大了还吵成这样的,他还真没见过。

    这不是村里的婶子们家里丢了菜丢了蛋才会这样吵吗?

    这还是从前,如今他们村谁家都不在乎丢那么点儿东西了。

    卢栩也听得一脸懵逼,竟然是这样。

    刘书生八卦地意犹未尽。

    卢栩不关心李书生到底小不小气,而是问:“那抓到小偷了吗?”

    刘书生摇头。

    卢栩:“真惨啊……”

    刘书生叹气:“可不是。”

    他没说,他们还怀疑过卢栩他们呢。

    谁叫大伙儿都在,唯独他们单独落后呢?

    可一想卢栩路上那面面俱到的吃喝用度,就知道这是打出门前就做足了准备,一点儿都不缺钱的人。

    船终于到了,轮到卢栩,他挥手便买了最贵的票。

    别人要自己看管牲口和车,卢栩这儿船家安排人给看着。

    不用他们动手,船上有人帮他们牵骡子搬车。

    卢栩拿着贴身行李带卢舟和颜君齐进单间的船舱,边走还边教育卢舟:“就半天,大晴天的在外面吹吹风多好,哪那么娇气了?要不是你生病我也不会花钱包雅间的,有没有钱都不能浪费知道吗?”

    正在船舱找座位的其他人:“……”

    你倒是去吹啊!

    作者有话要说:

    别人(怒):骂别人前能不能先看看自己,明明数你们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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