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倒是无所谓,就怕家中有人生病,镇上的里正天天喊要注意看好老人孩子,他们镇子上没郎中,得去县城看病。

    为了暖和省柴,他们普遍一家人全都挤在一个屋里。

    这天天色放晴,女主人趁着中午暖和,开窗通风,也趁着光线好,做些针线活。

    几个孩子在窗边拿簸箩捡今日要磨的草根。

    他们挖的草根中混入了一种发苦的,上次没挑干净,全家吃了好几天的苦馒头。

    最小的孩子,则趴在窗边扣窗台上的冰挂玩。

    邻居家小孩见着了,便喊他们去外面玩儿滑冰,女主人听见动静,叫他们去玩。

    “只许在村中间滑冰,不许往远跑,也不许踩雪窝,鞋踩湿了没厚鞋给你们换。”

    他们这虽然是个镇,但规模在他们老家顶多就是个村。

    几年下来,相互也都熟了,谁家好相处,谁家不讲理,都门清,只要不是去跟村里那几个爱打人的小孩玩儿,她也让孩子们出去透透风。

    “知道了阿娘。”大儿子先跳下床,再将小儿子抱下去,问两个妹妹,“二丫、三丫你们去不去?”

    两个女娃娃看她,女主人将没捡完的草根端到一旁,“你们俩也去吧,别跑远了。”

    “嗯!”

    孩子们欢呼一声,牵着手哒哒哒跑了。

    女主人瞧见两家孩子凑到一起,一个个笑容满面的,笑着直摇头。

    也就是孩子们在这冰天雪地里还能这般高兴。

    男主人劈好柴抱着柴进屋,见孩子们都不在,问道:“娃娃呢?出去玩儿了?”

    “和邻居家大宝他们去滑冰了,少添些柴吧,等娃娃们回来再烧热乎点儿。”

    男主人往炭火盆里又加了柴,“不差那点儿,你做活儿手冷。”

    女主人听完,笑起来,满心熨帖,“我看这两日天好,要是里正他们再商量去县里赶集,咱们也去,买二斤豆腐。”

    “嗯。”

    她绣活好,她丈夫草鞋编得也好,能背到县里换些东西。

    她家小叔子在虎贲军当差,一个月才回来住两天,他骑射本事好,常常外出巡逻,偶尔能猎到兔子、狐狸什么的,肉都留在军中吃了,皮子能拿回家来,凑一凑,赶上虎贲军谁去北关县办差,就托对方拿到县城找商人换些吃的用的回来。

    多亏这能干的小叔子,他们家在镇上属于条件好的人家。

    唯一愁的,就是给小叔子找媳妇。

    他们老家穷,丈夫家兄弟三个,姊妹一个,小妹妹没长大就夭折了,老人不在了,大伯也打仗死了。家里就剩下他们兄弟俩。

    前些年,大伯、小叔子都在战场,她丈夫老实,家里全靠他们两口子操劳,养孩子,照顾老人,为了给老人看病,家里积蓄也花光了,田也卖了,借娘家钱,借的她兄嫂也恼了,不再与她家来往。

    他们俩没日没夜干活儿,也只够个温饱。

    后来战事结束了,小叔子人机灵,从战场活下来,还混了个小头目,他们家来西北当军户能比别人多分十几亩地,他们夫妻俩商量过,便在家祭了祖,卖了宅子和最后一点田地,还了债,带着孩子们迁到关外来。

    西北的日子远没想象中轻松,但好在一家人能团聚,孩子们也健康,只等小叔子娶妻生子,他们一大家人就算在这边扎根安稳了。

    他们俩正低声商量着等小叔子回来领他去相看哪家姑娘,刚跑出去玩的孩子们又着急忙慌跑回来了,“阿爹阿爹!从北边来了好多人!”

    大儿子补充:“是兵!都是兵,骑着马,好多人!”

    大人忙问:“是哪儿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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