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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一会儿,刚刚去问信儿的官差跑回来了,他们踮着脚伸着脖子,只见官差跑到县尉跟前嘀咕一阵,县尉点点头,沉声对他们道:“大人许了,你们就在这片码头卖吧。”

    三个里正脑子嗡嗡地响着杂音,生怕听错了,“我们,我们能卖?!”

    县尉:“县里大人许你们卖,难不成还有假?”

    他们忙道:“不敢不敢!”

    县尉:“就在这片空地卖,不许掺假,不许缺斤少两,不得闹事,知道吗?”

    三位里正连连作揖:“是!是!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县尉转身,看见卢栩正招呼人帮忙卸船,往地上铺干木板。对视他视线,卢栩非但不害怕,还屁颠屁颠跑来了,热络道:“罗伯伯,您找我?”

    县尉:“我找你做什么?”

    卢栩:“我瞧您一直看我来着。”

    县尉:“这些人都是你找来的?”

    卢栩:“这些都是我们村,隔壁村的乡亲,他们想到县里卖粮,先前船帮不是霸着河道么,这会儿终于能自己运了,就来了。”

    县尉:“你也知道船帮霸着河道。”

    卢栩:“可不是,还不让我坐船呢!”

    县尉:“那他们船从哪儿来的?”

    卢栩笑得一脸灿烂,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我借的呀!”

    县尉盯他看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你就叫你的乡亲们好好卖粮吧。”

    卢栩连连称是。

    县尉一走,他拿着鸡毛当令箭,提着他里正大爷爷的铜锣跑进观阳县城,到东街一顿敲,“码头有人卖粮了!新麦一百文一斤!要买的抓紧了!”

    粮铺门口维持秩序的差役频频看他,卢栩:“县尉大人许我好好卖粮了,不信你们去问!”

    谁敢去问!

    哪怕姓罗的,也没几个敢像他似的厚脸没皮天天往县尉跟前凑!

    卢栩拿着铜锣哐哐敲,站在赌坊前尤为之久,赌客被吵得不成样,让管事出来赶人,他还没张口,卢栩朝他笑笑,举起铜锣又是一阵地咣咣咣咣咣咣:“卖粮了!比船帮便宜一半了!”

    卢文堵着耳朵陪他来回跑,人都快聋了。

    他实在受不了,拉拉卢栩高声喊:“大哥,你歇会儿吧!”

    这哪儿是吆喝,他们大爷爷通知全村开会都不这么敲。

    卢栩耳朵也嗡嗡的,拿铜锤指着赌坊给卢文看,“看见了么,我头一次挨欺负就是在这里!”

    他什么都记得,通通记得,无端被宋六宋七找麻烦,被他们揍,不许他在这儿卖田螺,不许他在这儿兑银子,不许他坐船,他都记得。

    卢栩把铜锣扔给卢文,从一旁面摊上拉把椅子坐下,“去找石头,叫他装一推车铜钱过来,我要在这儿兑银子!”

    面馆老板盯着卢栩道:“你,你是那个……”

    卢栩:“卖田螺的!”

    面馆老板:“还真是你!”

    赌坊管事带着几个人出来,骂道:“又是你小子,找茬是不是?”

    卢栩这会儿才不怕他:“我在大街上爱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赌坊管不着!”

    管事:“真当咱们怕了你,不敢揍你是不是!”

    卢文一看要打架,脚底抹油一溜烟跑了。

    卢栩大马金刀地坐着,拍拍桌子,“我就在这儿坐着,有种来动我一下。”

    赌坊几人“嘿”一声,撸袖子拿棍子,悄悄往街上瞧了瞧,没看到巡逻官兵,又横起来,“你滚不滚?不滚爷爷教教你怎么在观阳混!”

    卢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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