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陛下当幌子?”

    崔明珠发誓道:“绝无虚言。”

    崔繁徘徊不定,想起此前在太极宫议事所见之景象,不由道:“陛下钟情凤君之深,令百官莫敢献儿郎为侍。这……”

    崔明珠跟着道:“正是如此。七弟不能嫁陛下,肝肠寸断,母亲还是不要强迫于他,让他干自己的事去吧,否则七郎将郁郁而终啊!”

    她说得十分严肃,崔锦章听到这里,终于觉得过头了,在后面扯长姐的衣摆。

    崔繁沉吟良久,终于道:“……既然如此……”

    她的话虽然没有说尽,但口风已经松懈了很多。

    崔明珠趁机将七弟拉走,两人故意往薛玉霄那边走,边走边低声道:“一别久矣,你千万照顾好自己。”

    崔锦章道:“长姐才是要照顾好自己,我可没什么好担忧的,世人能伤到我的没有几个。”

    他顿了顿,却又叹气,说:“我明明已说与三姐姐终身为友,再不逾越雷池半步,你这样讲,岂不陷我于不义之地?”

    崔明珠笑道:“婵娟不在意的。”

    崔锦章摇头说:“她不介意,我却不能这么做。”

    崔明珠拉住他的手臂,道:“你看你,就是太固执了。婵娟都不介意,你急什么?你要是因为此事而不向她辞行,才是伤了你们的友情。”

    崔锦章这才被说动。

    两人行至薛玉霄面前,听见李清愁说酒酿如水、不堪一醉。薛玉霄笑着摇头,见崔明珠来了,免去繁文缛节,开口道:“崔大小姐极为忙碌,今日终于抽空见我了。”

    崔明珠一开始还怕她因为身份变化而威严加身,此刻开口,顿感两人交情如昨,登时放心下来:“是陛下事忙,反说我忙。”说罢,转头拱手向李清愁,“李侯。”

    李清愁略略回礼。

    薛玉霄的目光穿过她,见到七郎在侧,便知来意。她亲自起身,请崔锦章坐在身畔,诚心道:“裴郎身有顽疾,幸亏七郎调养费心,为我和他的事出了许多力,我想好好谢你,却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崔锦章盯着她的眼睛。

    薛玉霄怔了一下,意识到话中的漏洞:“我……”

    “我知道。”崔锦章说,“你不必说。”

    薛玉霄沉默一瞬。

    崔七自顾自拿起酒盏,低头喝了一口,跟她道:“我实在别无所求。”

    他虽然爱财,但却是为了供给医馆,行义诊之事,自身则两袖清风,身上的道袍还是旧的,只有去年薛玉霄送的那件冬装最新最贵。虽然有盛名,却从不以此倨傲,平生只爱美食佳肴而已。

    京中美食,他已尽数尝遍。除了……除了情不能得,别无所求。

    薛玉霄还未开口,旁边李清愁赞叹道:“郎君有如此心胸,不愧我江湖中人!”

    崔锦章道:“人生坎坷如溪中之石数之不尽,要是不能心胸豁达,开朗度日,那该何其苦闷?我此生能知道自己的心意,已经足够了。”

    他说罢,又对薛玉霄道:“我会算着日子,在裴哥哥生育之前回京照看。我知道三姐姐心中有歉意,其实不用这么想,就算是为了哥哥一个人,我也会尽力而为。他看似冰冷,实则总能体谅人情,我敬他如敬亲兄长。”

    薛玉霄心弦稍松。她与七郎的关系一直保持得很淡泊,虽然淡泊,却又长久安定,她道:“远行辛苦,我会赠一匹神骏给你,可日行千里,七郎不要推辞。”

    崔锦章欣然领受。他笑了笑,道:“就算说别无所求,果然还是能从你这里得到好东西。我后日出发离京,你和哥哥都别来送了,人多规矩就多,我闲散惯了,不想遵守规矩。”

    薛玉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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