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不及待。

    “这么几行字,你看得也太久了。”李清愁踱步道,“粮草殷实充足,又是鲜卑人先毁约,活捉了拓跋慈在手,真是一个绝好机会。”

    薛玉霄摩挲着信件,道:“绝好机会啊……”

    她披着一件雪白的大氅起身,大氅的系带松了些,一位宫侍上前系拢,继而跪下为皇帝规整衣摆。薛玉霄低头看了一眼,让他下去,走到李清愁身侧开口:“我欲封你为大司马,位列三司,统率军府,作为主帅出征,不过……”

    李清愁愣了愣,道:“何必如此加封尊位!你不用为难,我本无意于诸侯,你只要调集人马给我,我定然夺回燕京!”

    薛玉霄轻叹一声,随后道:“我不是舍不得给你加封尊位,我要重用寒门,连你这样出身士族但并非嫡系的女郎我也要用,众人见之,才知我任人唯贤,而非一味抑制高门显贵。何况你年纪虽轻,功勋才能却足够,我们一同南征北战、出生入死,交情胜过亲姐妹,连国土天下我都能托付,何况一个司马之位。”

    李清愁听到此处,突然涌上一股不太妙的预感:“那你是想……”

    “我是想要御驾亲征。”薛玉霄坦率地说。

    李清愁闻言怔愣片刻,立即摆手道:“不可不可,这怎么行?国朝以你为重,要是你有了什么闪失,哪怕只是伤了一根汗毛,我何以向凤阁诸卿交代?古今坐皇位者,怎可亲自犯险征讨,婵娟,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薛玉霄摇首,说:“我知道。对你而言,讨回燕京迫在眉睫,只有出了这口气,多年来四分五裂的国土才有统一复原之望,我们所有的努力和愿望,正为了如此。但我所图却不止燕京。”

    李清愁眉头紧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等待后话。

    “我要取回丰州、幽州,乃至兵发锡林。”薛玉霄继续说下去,“幽州乃是北方屏障,光得燕京、不得幽州,只会使燕京岌岌可危,所以幽州则必取之。而丰州虽然地广人稀,却自古为我齐之土地,岂可轻弃。”

    “……这恐怕耗费甚多。”现下的所有粮草估计,都是以夺回燕京、至多取回幽州来计算的。

    “是的。不仅要兵发锡林,还要再向北、向北,我要到终年寒冰不化之地,取一抔冰雪融为活水。”薛玉霄道,“如此,唯有减少伤亡、速战速决,立定北方,我的愿望才能实现。”

    李清愁略有不解:“那里……可就将鲜卑整个国土打了个对穿啊。这是不是有些太……冒险了。一旦粮道出现问题,就要泥足深陷,难以回转。”

    薛玉霄道:“所以,若我出了意外,你立即收兵回转,守大齐百年安定。”

    李清愁提高了声音,有些恼:“薛婵娟!”

    薛玉霄却道:“建功立业、收疆定土之功,非我不能等待,而是天时不能待我。”

    李清愁急忙追问:“何来天时?我们先取燕京、收幽州,难道不安稳?这件事我就足以办妥!”

    “却不如凤凰纛旓立于阵前啊。”薛玉霄叹道,“大军交战,在于奇,在于伏,更在于士气强盛,若我在,我军必能长驱直入,无坚不摧。”

    她转过身,对李清愁道:“近日来,裴饮雪渐渐有天生寒症的凸显之状。崔七曾经为我开过一个海上方,世俗之药石皆无用,只有这个还未尝试。这终日不化之水,我必然要取,他的身体不太好,我是他的妻主,怎忍见他早生华发?”

    李清愁梗了一瞬,望着她道:“裴郎君可知你为他涉险?”

    薛玉霄望着远处的天边,幽夜寒星,点点光芒落在积雪上。她道:“不是我为他涉险,只是我为自己的心,为求心安之举,岂能将此加诸于他人之上。况且,如果事不能成,我也会选择退后,而非一味强求。”

    她顿了顿,又道:“清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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