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
李清愁怔了怔,随后叹道:“你要亲自去?你怎么不把她给吓死。”
李芙蓉面无表情地说:“以九五之尊而赴鸿门宴,众将、乃至远在陪都的凤阁宰辅,闻讯都要被陛下吓得肝胆俱裂了。”
薛玉霄道:“哎呀,你看你们……”
她辛苦发挥口才,好不容易才让两位将军勉强同意,然后盯着李清愁代笔回函。
函书既成,又派人将鲜卑使者送了出去,交代她们务必送到拓跋婴手中。
至此已是深夜。
薛玉霄欲解衣休息,将战袍脱到一半,忽然福至心灵一般,有一种极为微妙的第六感浮现出来。她停下手,干脆合衣入眠,以待紧急军情。
在这个极为寒冷的冬夜,远在东郡的独孤无为也一样彻夜难眠。她已经卸甲,呆呆地望着漆黑的顶棚,侧耳倾听账外呼啸的北风。
军士们已经睡下。
营帐之外只有巡逻士兵渐渐远去的盔甲撞击声、以及凛冽风声。独孤无为脑海中一时浮现出拓跋婴的面容——那是她亲手教养骑射的皇女,却因为畏惧薛玉霄、痛恨薛玉霄,而对她心生怀疑……渐渐地,她又想起如今收留自己的拓跋晗,四殿下收留她,却从来没有重用过自己……
千百次地,她想起射向薛玉霄的那一箭。她插着羽箭飞驰而来,不退反进,如同煞星阎罗。那种不能呼吸的脊柱酸麻之感,让独孤无为至今还残留着脑海中的空白与恐惧。
最后,是齐军万人的高呼。
独孤无为辗转反侧,心道,凯旋侯,有你在世,我怎么可能会无恙呢?
正在她思绪万千之时,帐外忽然响起隐约的脚步声。
但凡她睡着、或是有了困意,这样的声音就会立刻掩盖在风声之中。独孤无为被这刻意压低的脚步逐渐逼近,她浑身僵了一瞬,然后马上做出决断,轻手轻脚地从被子里钻出来,将身边脱下来的鹿皮靴和衣袍拉入床内,自己则躲在搭建的矮床下方。
胡床四角是用砖石垒高的,木板铺着一层草,再铺被褥。她控制着身姿和呼吸,躲入狭窄的胡床缝隙当中,把被子留在了上面。
慢慢地,一双铁板靴走了进来。
独孤无为掌心出汗。她没有佩甲,定然打斗不过,只能沉默地、压抑着一切声息地观看。
暗夜无声。
来人是个练家子,根基深厚。独孤无为听到一声很轻、很轻的抽刀声,那是刀背缓缓擦过皮鞘的低闷暗响,这短暂的响声却宛如在她的天灵盖上开了一刀,令人浑身上下都渗透出一股悚然寒意。
忽然间,独孤无为听到胡刀劈了下来,斩在被褥包裹着的皮靴和衣物上,床板震动。
来人站了片刻。或许是伤了右手、所以用左手拔刀杀人的缘故,一些不够正常的触感并没有能提醒她。这双铁板靴走开几步,抽开一旁的箱柜,独孤无为知道她是在找火折子,要点燃蜡烛看一看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床这边太暗,没有月光,看不出有没有血迹。
独孤无为一点点地、悄然无声地从床下爬出来。她盯着来人翻找的背影,借着隐约渗进来的一丝月色,她大约能辨认出此人的背影很熟悉……但熟不熟悉都不重要了,她轻轻的拿起放在床头的大弓,靠近、再靠近——
忽然间,独孤无为猛地将大弓套下,弓弦迅速地勒进了对方的脖颈,一瞬间就没入咽喉,连一声闷哼都没发出,立即倒头死去。
独孤无为满手都是沾上的血,她察觉到面前的人不再挣扎,这才缓缓松开手,点亮火折子照了一眼,见是尉迟将军。
此人绝没有这样的心性,肯定是有人唆使!独孤无为心中大骇,不知道还有没有后手等着自己,立即穿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