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舔咬出血的牙根,道:“就没有一个可靠的消息吗?”
兵卒面露苦涩,垂首道:“更离谱的消息还有呢,大汗,我听传信驿卒说幽州监军司已经反了,转投四殿下去了——”
“胡言乱语!”拓跋婴叱骂道,“再动摇军心,斩首示众!”
兵卒立即噤声。
拓跋婴心中烦乱,挥挥手,率领部下砍下路上的树枝草木、铺在地上,让众军能尽量通过。她下马走过曲折小道,走到一块极为狭窄的小路上时,砍下草木,迎面猛然见到一众人马。
就在几十步外,一位手持环首刀的剽悍将领坐在马上,她头发不长,梳不成髻,只高高地吊成马尾,额头上包着一个厚绒红抹额,身后尽是精锐骑兵。
两人蓦地四目相对。
关海潮掂了掂手中的环首刀,面露诧异,随后才一乐:“我滴乖乖,大道有路你不走,撞进姑奶奶网里来。不是,你们为什么不走大路啊?这犄角旮旯的地方真能抓到大鱼?”
拓跋婴面色一滞,心知中计,当即命令全军后撤。然而前进容易后退难,何况狭路相逢。她上马掉头,周围左右亲卫立即上前护持,才刚围绕过来,身后响起隆隆的砍杀之声。
关海潮纵马冲了过来,一柄大刀力大无穷,沉沉地劈在了拓跋婴亲卫的甲胄之上。
这股力道猛地击中后背,一个亲卫登时翻下马去,口吐鲜血。拓跋婴无力回首顾及,立刻窜入人群当中,大喊:“让开!护驾!”
她麾下的部众向两侧分去,中间只留出仅容拓跋婴一人快马通过的道路。这样的仓促躲避甚至还让一些步兵翻下山崖,向窄路的两侧滚落下去。然而关海潮势头太猛,并非亲卫能够阻拦的,几乎一劈一个,带着明圣军的人马从后撵上来。
不得已,拓跋婴高喊道:“谁为我阻挡此女!”
周遭有人应答:“我来!”昔日在高平郡嘲笑过她的乌罗兰乞扭身迎敌,目露精光,一人阻挡在道路中央,与关海潮棋逢敌手,大战了几十回合不分胜负。
在这个过程当中,被迎面追击的鲜卑军士仓促迎敌,被打得节节败退、损兵折将。她们又是从燕都跋涉至此,跟明圣军在此处休息着等了半天的战力并不一样。占据这样的地利,纵然双方旗鼓相当,齐军却在士兵人数相等的情况下能够乘胜追击。
上百回合后,乌罗兰乞一招之差,被环首刀劈中胸甲。她仰头喷出一口血,铁面罩上腥气斑斑,面向狭窄的一线天空倒了下去。然而奄奄一息当中,却还突然暴起,砍断了关海潮身下马匹的前腿。
战马嘶鸣一声,跪倒在地。关海潮也不二话,手起刀落切断她的咽喉,斩下大名鼎鼎的乌罗兰将军之首级。她用布匹包好,交给身侧的心腹:“帮我收好了!回去交给陛下。”
心腹收好首级,立即问:“将军,我们还要追吗?”
关海潮心中发痒,正想要下令追去。旁边一位被周少兰派过来监督她的文士忽然道:“关将军,不要忘了陛下是如何嘱托的。”
关海潮动作一顿,咽了咽口水,这才道:“不追了。我们依计划行事。”
另一边,拓跋婴好不容易才逃出狭路,惊出一身冷汗。
她摆开阵仗,预备迎敌,见关海潮却没有追来。随后,一个骑兵冲上来哀声禀报:“大汗,乌罗兰将军……死了!”
拓跋婴攥紧缰绳,额头渗出冷汗,扶着胸口用力地咳嗽了几声。她闭上眼将情绪强压下去,转头跟叱云风道:“将军是为我而死,孤当铭记。如此看来,放我们突围是她的计策。依你之见,我们应当如何?”
叱云风看了看她,道:“请恕臣直言之罪。大汗,当日设宴没能杀她,我们已在不利地位。青州尚有四皇女虎狼之师,北方各部因为听到谣言而人心浮动,以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