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一战,另一个则冰寒沉冷、静默得仿佛连火焰都无法燃烧起来。
“薛玉霄——”拓跋婴低声地、嘶哑地叫她,“你随时可以让大军杀我,为什么要接战?你太狂妄、也太小看我了!你会后悔,你会后悔的……”
薛玉霄面无表情,语气淡漠至极:“为什么?跟你当日执意守朔州一样,有所为,有所不为。”
利刃相侵,相撞出交击的脆响。天光逐渐大亮,朝霞如浪潮般铺天盖地而来,光辉覆在两人身上,将双方映照得宛若金身塑造、神将临凡。
了却君王天下事(1)
第104章
白袍在寒风中微荡。
晨光映照。剑刃与鸳鸯钺相交撞击,声如玉碎。
拓跋婴死死地盯着她,眼底泛起红血丝,她像是要将薛玉霄的面容牢刻在心,将此人视为毕生之仇敌。
她此生经历过的溃败和挫折,大多来源于此人。昔日被李清愁打败,她并没有怀疑过自己,但一次次地、无可避免地踏入她掌中陷阱时,那种无法挣脱的被掌控感使拓跋婴感到深陷绝境。
一股烈焰灼烧着她的脑海,拓跋婴根本不计损失,凶悍地以伤换伤,一对鸳鸯钺危险刁钻至极。她勇武无双,战力仅次于李清愁,如此不计得失的打法,薛玉霄唯有躲避防守。
圣凰剑与双钺撞出交击脆响,百炼宝器之间蹭出火花般窜起“刺啦”的磨损声。薛玉霄且战且退,利用自己高超的马术闪躲避开,虽然只有防守之机,却没有伤到一根头发。
观战的萧平雨手心出汗,连忙道:“李清愁,难道你真的只是在旁边看?我们这么多人马,排兵布阵等候在此,陛下亲自监督训练过的火机营就在身后,擒拿拓跋婴只在股掌之间,为什么要放任她做这种困兽之斗?”
她甚至忘了叫李将军,可见心中急迫。
李清愁望着两人,说:“你们觉得陛下计策如何?”
萧平雨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我早就知道了。”
桓二本来也想说这句话,被她提前说了,只好道:“附议。”
李清愁又问:“那你们觉得,拓跋婴臣服于此了吗?”
萧平雨蹙眉道:“她是未曾受过礼仪教导的胡族,明知道自己比之不如,却没有丝毫叹服,只一味怪罪她人使出计策。这样的人要怎么令其臣服,快别说笑了,我们还是动手吧。”
李清愁微微一笑,瞥了她一眼,道:“若是不遵陛下之命,擅自动手被她怪罪,我可说不了情。”
两人对视一眼,俱是无奈:“要是让凤阁诸位大人们知道……”
此前两位将军陪同陛下去封北宫参宴之事,已经让凤阁震惊不已,千里责问。今日此事流传出去,前线众将连还口的理由都没有。
正在此刻,薛玉霄已经退后了数丈。拓跋婴越战越是血液翻沸,她的面罩下溢出刺目的白雾,双钺翻飞如花,寒光仿佛水波浮荡一般在锋芒转动间映照在她的脸上。
“你只会躲么。”随着白雾扩散,拓跋婴像一头领导狩猎的母狼般盯上薛玉霄的动作,声音微微嘶哑,“我要当着你身后千军万马的面,割断你的喉咙、喝尽你的血。”
她的凶蛮野性被彻底激发了出来。
薛玉霄面色沉寂,眸光波澜不生,即便听到这样的话也只是轻轻地笑了一声:“人血太腥,恐怕难喝。”
拓跋婴抬起手臂,双钺迎面劈下。她已经在薛玉霄的纵容之下习惯了以攻代守,全然追击之势。但薛玉霄这次忽然没有再躲,圣凰剑从下向上抵住,与双钺的锋芒险之又险地擦了个边,将武器的方向撞歪——鸳鸯钺的前刃刮掉了薛玉霄的一缕发丝,偏差一寸,飘然落下。
圣凰剑撞开双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