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你。”裴饮雪顿了顿,“我猜到会有事情发生,但好在你应该处理掉了。事情麻不麻烦?”
“不是麻烦这两个字能概括的。”薛玉霄道,“非常凶险,还好我坐怀不乱。”
裴饮雪凝视着她的眼睛。
薛玉霄别开视线。她拿起车里的团扇,用薄薄的绢面盖住脸颊,发髻上的簪钗抵在车壁上,碰出“叮”的一声脆响:“我累了,小憩一会儿,到家你叫我一声。”
在她印象当中,裴郎是可靠的谦谦君子。她正想拿这个借口把此事搪塞过去,就听到旁边细细的衣物与坐垫的摩挲声,朦胧光影中,他身上的淡淡寒意染透了鬓边。
薛玉霄听到他坐过来的声音。
隔着一层很薄的、可以被呼吸穿过的绢面团扇,他凝如清冰的眼神透过扇面,落在她的脸上。
这视线落在她的眉宇、鼻梁……再到唇边。裴饮雪虽然只是淡淡的、一言不发地看着,薛玉霄都能隐约感觉到一股抚摸般的痒意,她咽了下唾沫:“……干嘛……”
他道:“靠着我睡吧,车上太颠簸了。”
薛玉霄匪夷所思地看着他,看了看他的肩膀,又看了看他的脸,在裴饮雪始终如一的淡漠表情中,利落地贴过去栽倒在他肩上,感动道:“我们真是过命的交情,你人真的很好!”
裴饮雪绷着神色一动不动,等到薛玉霄抵在他肩头找到一个合适的休息姿势,才逐渐松懈下来。他垂眸看了一眼她乌黑的墨发,想要伸手去扶一扶发髻上的步摇,手指却悬在半空微微一顿,随后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确定脸上没有露出太明显的笑容后,裴饮雪慢慢地、一点点地把手臂绕过去,虚虚地搭在她的身侧。
……
就在次日一早,破例册封薛玉霄的诏书下达薛氏。
消息来得太快,而且这旨意先到了薛母所在的太平园。于是在晨光熹微之时,园子里的鹤都还没叫呢,薛司空带着一众仆役赶来了薛园。
薛泽姝推开门,抬手把攥了一路的圣旨摔在地上:“闺女,这是她昨天亲口跟你说的?!”
薛玉霄正在铜镜前洗漱,早起还有点迷糊,登时被摔圣旨的声音惊醒了,她呆了一下,看向地面,嘀咕道:“怪不得敢谋反呢……”
薛母坐到她面前,看着她女儿这张美丽乖巧的脸,心气儿一下子顺了很多,但还是咬着牙道:“白眼狼。为难我就算了,还为难我女儿。兰台?兰台看着是个好地方,得熬死多少老的才能上去!难不成让我架一把弩,把那群老不死的全射杀了吗?”
薛玉霄听得心惊肉跳,没顾上梳好头发,长发半散,随便披了件外衣过来,亲手给她倒茶:“娘,先顺顺气,身体才是本钱。”
薛泽姝仰头长叹,鬓边的发丝仿佛都又白了些:“让我去豫州铺路修桥,我去了,连通向四河的水渠、运河,全都一并办了,豫州的郡丞和长史庸碌无能,只知剥削民脂民膏,因为这些贪官的缘故,百姓活不了,修桥的徭役也征调不上来,我亲自提剑斩了足足四颗脑袋下来,犯了众怒!就这样,连明年三成的税赋她也不肯减,如今又要阻拦你的前途!”
她没说的是,斩掉那四颗脑袋后,地方官视她如洪水猛兽,恨不得处置而后快。如果不是薛泽姝狠辣善断,略微心软一些,她的命就会被留在豫州。
几件事挤压的怨气,就是泥人也该发火了。
薛玉霄道:“母亲宽心,女儿并不懊恼。”
薛母看着她的脸,见她确实没有伤心之色,当即抬手抱住她,拍着脊背:“我的闺女……你不伤心就好。兰台那地方倒是清闲,哪怕你照旧贪玩,娘也能送你进去,可如今你这么勤勉好学,却不能进军府成名,皇帝崽子的防备之心也太重了!”
能这么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