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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前方十丈外,是被薛玉霄扎烂的四个纸靶,左右的两个都被扎的破破烂烂、密密麻麻,连靶心都中了好几个,只有最中央的那个——空空如也,完璧无损。

    李清愁抬脚踩了踩演兵场的武器架,转过身,用拇指定了一下距离和方位,不解道:“这应该吗?要不是你真的打不中,我还以为中间的标靶远在千里之外,是我产生幻觉才看到它就在那儿的。”

    薛玉霄:“……你骂人骂得真高级。”

    李清愁是真的不理解,她又从左边绕回来,走到薛玉霄的右手旁,抓起她的手仔细看了看,手上有握笔练字的薄茧,很新,可见是最近几个月开始用工的,还有抓弓箭的痕迹,更新,不过能看得出进展飞快、由于多次更换弓的大小和拉力,磨损的地方不太相同,并没有产生茧子。

    “你射术如何?”她问。

    薛玉霄叹道:“说出来你都不信,我的骑射进展很快,绝不会脱靶。”

    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场上卷起一阵风,把远处被扎成筛子的纸靶吹得瑟瑟发抖,然后啪得一声——扎烂的掉了下来,只有中间毫发无损的靶子昂首挺胸,向薛玉霄展示着它的英姿。

    两人一同转过去看了一眼,然后又再度对视,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无语凝噎”这四个字。

    李清愁真得很害怕她用于实践,到时候遇上贼人,她一个飞刀过去,嗖的一声,沿着贼人的身形扎出一串儿标记……她真能当薛玉霄的暗器老师吗?

    “人都有不擅长的东西。”薛玉霄也有点惆怅,“难道这是你的独门绝技,传授不了别人,这种好东西加持不到我身上吗?”

    李清愁宽慰她:“怎么会呢,凡是能学的东西,必然会有进展。你只是……咳,你有没有听过《求芳记》?”

    她宽慰不下去了,生硬地把话转了个弯儿,扯到另一个话题上。

    薛玉霄取飞刀,用她所教导的手势和发力技巧,“嗖”地一声,又是一道疾光而去,她眼都不眨地道:“听过。”

    “此书近日风靡陪都,我从军府过来,路上的茶馆酒楼门口都写着求书的匾,斥资不菲。”李清愁道,“我上次跟你说想借《金玉名篇简释》,要是你这里有多余的,可否把《求芳记》也借给我,等到此书完本,京中的文人一定会兴起为之注释的风气,机遇难得。”

    她还不忘嘱托:“你也要试一试,如果才名过盛,说不定……”

    “如果是二等士族、或是庶族寒门,才名是加持。”薛玉霄又拿了一把飞刀,“对我来说嘛……则是一柄双刃剑,内外皆是锋芒。”

    李清愁叹息颔首,深深为之不平。随后便见薛玉霄叫了个侍从吩咐几句,不多时,侍从抱着一个小木箱过来。

    薛玉霄从箱中拿出:“《金玉名篇》的四版注释,金线那一版是陛下所注。最下面是《求芳记》。”

    两人的关系飞速进展,已经不必太客气。李清愁便道:“婵娟娘真是神通广大,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对了,你知道明月主人究竟是谁么?兰台那边并没有消息,只说是赵中丞的好友,我想,既然是中丞的好友,应该是位年过半百的前辈,要写注释,理应去拜会一下。”

    “明月主人啊……”薛玉霄重新定了一下位置,看向靶心,转而道,“你看我的飞刀……”

    两人转移话题的技术可以说是相差无几。

    李清愁一点儿也不想看她的飞刀,连忙提起:“这可是近几年来,除了珊瑚主人外最为神秘的撰书者。我在街上见到了一张私人悬赏的文书,署名便是珊瑚主人。”

    珊瑚主人是一个产出很高的撰书人,五年四部,文辞出众,以风格大胆著称,在京中有相当一部分的拥趸。此人的书都会在卷首标一句“掌上珊瑚怜不得”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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