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全地一个酒囊饭袋。

    “行了。”薛玉霄道,“擦头发。”

    崔明珠谁的话不听,倒是听她两句,等擦干了长发,散散地对着窗下的松风晾开,她拢了件外衣,问道:“怎么看你也没那么高兴?”

    “高兴。”薛玉霄敷衍道,“但我这么夺人所爱……”

    崔明珠睁大眼眸:“你转了性了?中邪了?别说是一个旁支的女郎,就是李氏主家的嫡生女,她们家李芙蓉过来,也不过——”

    “停。”薛玉霄道,“李芙蓉的帖子下给你了吗?”

    赵郡李氏是名门望族,虽说几年前丢了一半赵郡给鲜卑,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李氏其余的庄园土地、荫户佃农,依旧为数不少。自从皇室迁到京兆后,李氏主家也在京兆郡修建了园林,李芙蓉就是她们家的长女。

    “下了。”崔明珠道,“又是什么清谈坐论,念一些《老子》、《庄子》,谈玄论道,素来是不请我去的,李芙蓉什么意思?”

    薛玉霄从袖中抽出请帖,掷在小几上。

    “咱们姐俩还有让她宴请的时候?”崔明珠抬手拿起帖子,“她向来与你不睦,这是要假借着给族姐妹出气的名义,恶心你一顿。”

    就是这个意思。李芙蓉借着这么个族姐的名头,在清谈会上大大地羞辱了她一番。这是书中一笔带过的背景板剧情。

    崔明珠道:“我们没必要去,只当没看见,看不上她这筵席。”

    从前就是这么说的,但这次不同。

    薛玉霄打开帖子,指了指其中的姓名,道:“她请了你的三姨母去,说是指点晚辈。”

    崔明珠登时一愣,头皮发紧。她姨母可是正儿八经的崔家长辈、朝廷官员。她连忙翻看请帖上的字迹,脸色一垮,脸埋在小案上,抬手抓住薛玉霄的袖子:“吾命休矣。三娘给我找个风水宝地,择日埋进去就是了……”

    薛玉霄道:“你要是不去,还不知道她会怎么添油加醋地说这事,我是外人,可你当日在宴会上将裴郎君介绍给我,可是有目共睹,我还包了酬谢媒人的谢礼给你。”

    崔明珠半死不活地道:“就当我已经被姨母打死了罢。”

    “这可不行。”薛玉霄将自己的袖子从她手中抢救出来,“只要我们前去,赢下这场清谈辩难,就算做了些荒唐放诞事,也就从恶事变成美谈了。”

    崔明珠抬头看了看她,伸手覆上薛玉霄的额头:“婵娟,你是中风发热了不成?”

    薛玉霄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崔明珠喃喃道:“你我唯一看下来的一本书,是风月《闺中记》,要怎么赢她,靠床笫上的奇技淫巧么……”

    薛玉霄嘴角一抽,把她的手打落下去:“真是不学无术啊。”

    崔明珠眼巴巴地看着她,眼神里透露出一句“你不也是吗?”

    薛玉霄扶额缓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道:“你只说想不想赢?”

    崔明珠道:“自然是想。”

    “好。”薛玉霄起身掸袖,跟她道,“届时我坐在你身后,带一名家中誊抄典籍的女史,将答案写在纸上悄悄递给你,你只要读出来就行了。”

    崔明珠十分怀疑地看着她。

    薛玉霄心想,要不是书中写这场辩难后,你一怒之下带了三十个家兵将李芙蓉斩杀,我才懒得管你的闲事。她顶着崔明珠质疑的目光,淡淡地道:“薛家府上的客卿、文掾,能者辈出,你不要操心。”

    崔明珠脑中一动,双眼亮起:“你要让客卿化妆成女史?这倒是个好办法,但这是集结整个陪都青年女郎、官家娘子的清谈会,她们口舌之利,寻常客卿恐怕……等等,别走啊薛娘,你还没说裴小郎君的滋味儿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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