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的布巾,捂在脸上给自己醒神,闷闷地道:“为什么参加宴会,要起得比我去办公务还早?”

    裴饮雪道:“要带两身衣服,宴饮、骑射,各一套。备好酒器食器之物,免得你金尊玉贵,用不惯别家的。还有……”

    薛玉霄一头埋进他肩膀上。

    裴饮雪沉默不动,他垂眸看着她如墨的长发,毫无拘束地松散着披在脊背上,墨色之下是单薄的里衣,隐隐透着她肌肤的润白。他鬼使神差地抬手,指腹轻轻地靠过去,想要摸一摸她柔软的长发。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碰到时,薛玉霄猛然振作,睁开眼睛:“好,我醒了!”

    裴饮雪:“……”

    他嗖地收回手,看着薛玉霄洗漱刷牙,挑选衣服,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拍了拍右手手背,对它低声道:“没用的东西。”

    薛玉霄擦洗干净,穿了一袭十分耀目的长裙,裙摆宛如霞光。裴饮雪将配饰一一给她戴齐,梳发挽髻。车马已经备好,两人按时出门。

    宴会在天霞园举行,那里有马球场、演武台,四周尽是亭台楼宇,溪水潺潺,曲水流觞,有戏班、乐师、舞者陪侍。

    薛玉霄一进去,便见到崔明珠朝自己招手,她身侧坐着一个眉目俊朗的男子,胸肌宽阔饱满,几乎将衣料撑起来,让人怀疑他仍在哺乳期间,但衣衫却略显单薄,挨得崔明珠极近。

    薛玉霄让裴饮雪稍等,过去与她打招呼,向着男子的方向示意了一下:“你……这。”

    “我家中没有正室,侧室又太多,就随便带了一个出来。”崔明珠满不在乎,“怎么样?你喜欢?喜欢我送给你。”

    “别。”薛玉霄立马拒绝,“好姐妹不用一个男人,你还是讲究点吧。”

    “嘁,洁癖。”

    崔明珠并不把这些依附她的男人看得太重,她玩性大,荒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如今正经议婚,很多士族公子听见她的名字便退避三舍,不过她依旧不在乎,“你不觉得男人胸大很好玩么,所以我带他出来了。婵娟,我发现你一进军府,忙得我连个人影都见不到了,柳河那边新上了几个菩萨蛮男奴,长着绿眼睛,能歌善舞,听说是宁州战乱时被贩卖过来的,你要不要我帮你物色……”

    “也不用。”薛玉霄道,“除了好色之外,就没别的事跟我说了吗?”

    崔明珠冥思苦想了一会儿,猛地想到:“对了,父亲命我弟弟出席秋收宴,要他跟京兆的贵族相看。只不过七郎进京后一直在行医看诊,踪迹难寻,我爹就亲自带着人逮他去了……一会儿他们俩要是过来,你就帮我一个忙。”

    薛玉霄问:“什么忙?”

    崔明珠说:“要是有人跟七郎献殷勤,你帮我比过那些人,让她们滚远点儿。”

    薛玉霄瞥了她一眼:“什么馊主意?你之前还说让我离他远一点,万一你爹觉得我喜欢七郎怎么办?”

    崔明珠道:“这不是发现你真的愈发正直了么。不必担心,我爹一心让崔七为正室,但他四处行医,抛头露面,总有小人风言风语诽谤他的清誉……就算我爹议亲,薛司空也一定不会同意的。而且七郎又不会喜欢你,他为行医立志终身不嫁,我这个当姐姐的知道他的心思。”

    薛玉霄道:“你这个姐姐还真是甩手掌柜,替七郎挡下骚扰的事都要我来做。”

    “好婵娘,骑射投壶我又不会,吟诗作词我憋不出个屁来,那能怎么办嘛。”崔明珠道,“要是比品鉴美人,我倒有些心得。”

    薛玉霄将盘中糕点塞进她嘴里,道:“少说两句吧你。”

    崔明珠咽下糕点,喝了口水,道:“我就当你答应了啊。你是不是得去军府那边坐,我看李娘子等候你多时了。”

    李清愁的名声渐响,京中女郎大多都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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