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霄:“……”
这个正人淑女她是当定了的样子。
薛玉霄不好讲述这微妙的变化,只得像往常一样安寝。她像一根木头一样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觉得怎么想都不对劲——裴饮雪为什么突然亲了一下啊?他是摸的还是亲的……会不会他只是摸了摸,而自己却误会了呢……
裴饮雪也一动不动。他比薛玉霄还思绪烦杂,心乱如麻,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明知道她不开窍,她的心底只有仕途和天下事,没有分毫私情,但他还是无法抑制地流露出在意和仰慕的模样。
薛玉霄只想找一个稳定安全的伙伴。两人可以做朋友、做战友,做面对惊涛骇浪的同船之人,但唯独爱侣,她没有半分心思,裴饮雪想要留在她身边,便也不敢轻易惊动。
两人各怀心思,看起来却很平静,生理状况平稳,都像已经死掉了一样。
薛玉霄保持着木头脑袋思考:“……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这个回答到底有什么内涵……”
裴饮雪早已熟知她的迟钝,但还是心如擂鼓,连一个头发丝都不敢乱动,在心中想:“她要是感觉出来怎么办,会不会为了避免情爱之软肋,干脆舍弃?”
好大一张床,交给两人真是白费了。
费劲地熬到了后半夜。薛玉霄实在想不通,也不能确定,她听着裴饮雪呼吸平稳,没有动静,以为他已经睡了,便悄悄翻身睁开眼,盯着他的脸,心道:“裴郎一贯冷静体贴,心怀良善。他也许只是见我被谢不疑咬了一口,觉得我在外面受了伤很可怜,所以摸摸安慰我……”
正巧,裴饮雪这时也觉得薛玉霄睡着了,他想着还没有好好地看她一会儿,也转身过来,两人忽然间四目相对。
薛玉霄:“……没睡着么?”
裴饮雪:“……这就睡。”
啪,蜡烛烧尽,光线灭了。
被一吻纠缠着探出来的情爱触角,终于又小心翼翼地隐藏进黑暗中。
……
中秋后过了月余,宁州传来不容乐观的战报。
军府众人已经添了衣裳,此刻在深秋的清晨聚首,袖摆之间沾了浅浅的露痕。
薛玉霄披着一件孔雀毛的翠金披风,明艳鲜艳的颜色覆盖在她身上,愈发衬托得乌发墨眉、美丽温和。她低头看着被驳下来的奏折,开口问:“两位都尉有没有说其中的缘故?”
自萧、桓两位将军离去后,军府诸事都是由两位年长都尉、以及她们的幕僚属臣来代办公事。年轻一辈的女郎虽然也跟着处理,但大多时候是以学习为主。
“剿匪的困难比想象中还多。”萧平雨道,“本来地方军府名存实亡就已经够棘手的了,谁知道我母亲……将军到了那里,发现这些匪贼依附着易守难攻的险要地形,且在当地有许多眼线,只要将军麾下有什么动向,当地人就会马上报给土匪。”
“八千军,数倍于敌,居然不能将三千左右的匪贼拔寨而起。”李芙蓉面露寒意,“京中派军过去是解救她们的!这些人倒好,居然跟贼匪一流为伍。”
“恐怕也不能怪百姓。”李清愁想得倒是更全面,她早年混迹江湖,跟土匪、水匪之流经常打交道,“这些人将百姓膝下的幼儿绑在身边,表面上是教她们武艺,实际上和人质没有区别。如果谁家胆敢向着朝廷,就当即杀了孩子,这些手段我都是见过的,更残忍的也有。”
众人听到此言,不由得面露愤懑,许多单纯娇养长大的士族女郎,都没见识过人心竟能坏到如此。
薛玉霄坐在李清愁旁边,将驳回来的奏折看完,道:“那陛下为什么要否了这折子?既然宁州情况困难,自然应当军府再派人辅佐帮助,京中的十六卫府都是精兵,只拨一个卫府过去,并不动-->>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