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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远处,薛玉霄勒住缰绳,看向那片房屋中间喷起的血柱。人的颈动脉破裂,窜出来的血量巨大,跟一个小喷泉似得当场炸开。她嘴角一抽,指了指方向,说:“清愁,这片染血的田舍,好像是你们家的啊。”李清愁与她一同起码而来,额角青筋一跳:“……好好好,李芙蓉,好好好,手也太快了!”
薛玉霄干脆道:“咱们等一会儿,跟着押去刑部大牢的路上跟她说几句话吧。”
李清愁叹了口气,只得点头。
果然,那群京卫才惊慌离开不久,大约两刻钟的时间——京卫效率从没这么高过,就有一批人以“擅杀检籍钦差”的罪名,将李芙蓉拷上锁伽押走。
三人在这片田陌上狭路相逢。
薛玉霄握着踏雪乌骓的缰绳,跟在京卫旁边慢吞吞地走,抬手道:“不用管我,你们押你们的。”
京卫面面相觑,彼此大眼瞪小眼,谨慎点头,让凯旋侯和定战郡伯跟在队伍旁边。
她跟李清愁一左一右,把芙蓉娘夹在中间,说相声似得。
“我说你气性大,要出事,你果然出事。”薛玉霄摇头道,“你可真给我面子。”
李清愁道:“你犯这个罪名进去,谁知道会不会连坐,牵连其他人和司农大人,有什么气不能暂时忍一忍?”
她俩脸色不妙,李芙蓉的脸色比她们还黑,咬牙憋出来一句:“你俩来干什么!”
薛玉霄道:“哎呀,本想着来为你免除这一场牢狱之灾,谁承想你这人就是痛快,我这头快马加鞭没赶到,你已经让钦差的人头空中起飞,厉害,厉害。”
“你有毛病吧。”李芙蓉有些炸毛,“她就该死!”
“啧。”李清愁补了一句,“剿匪急先锋就是不一样,谁都敢杀。京中士族人人提心吊胆,你倒好,一刀下去,反而让宫中内侍人人提心吊头……对了,马常侍的头捡了没有?咱们得还给陛下啊!”
薛玉霄道:“对啊芙蓉娘,要不你亲手去还,想办法给陛下把钦差的头安回来,让陛下少动些怒。”
李芙蓉恼火道:“薛玉霄!!”
薛玉霄抬手压了压,惋惜道:“就算你喊这么大声,我也没办法给你求情,救不了,等死吧。”
说着对李清愁打了个手势,笑眯眯地冲着芙蓉娘补了一句:“看在我们一同剿匪的份儿上,我帮你收尸。”
李芙蓉简直想骂人了。
薛玉霄停住马匹,见京卫将她押向大狱的方向,果真回头,到案发现场捡起马常侍的头颅,用布巾包起来。旁边的李清愁看得摸不清门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真还给陛下啊?”
薛玉霄淡定道:“真还啊。你这是什么表情,谢馥要是看见这个,还不得高兴地觉得我体贴?”
李清愁:“……我说你别欺人太甚了,开什么玩笑,皇帝会被你气死的。”
薛玉霄微笑道:“怎么会呢,我是皇帝身边可用的忠臣、能臣,你放心,土断之事能够明考课、定税收,是暂时赈济国力的好举措,我不仅不会阻拦,还会让谢馥龙颜大悦。”
李清愁满脑子问号没有问出来,薛玉霄却摆摆手不细说了。
她拎着布巾包起来的头颅,随便在街边坊市买了个木盒装上。薛玉霄一人一马,与李清愁别过,却没有回如意园,而是慢悠悠地朝着皇城走去。
夕阳日暮,将她独行的影子拉得很长。薛玉霄卸下腰牌递给看守宫门的官员,对方先是验过身份,在薛玉霄单手卸去甲胄兵刃时,忽然开口问道:“侯主前来,也是为了给李家娘子求情?”
薛玉霄微微挑眉:“已经有人来过了?”
官员忍不住提醒:“大司农闻讯,立即入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