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

    “是么?”谢馥看向四周,“你们所商议的要事,何曾将朕算在其中。各位贤臣为了大齐江山殚精竭虑、舍生忘死,只是全然忘却了询问朕的意见。你们要调动京兆卫府,让十六卫往徐州,若等丞相拟好旨意,朕恐怕连一句话也不必说,只要垂首盖印吧?”

    王秀确实作此想。

    只要凤阁通过此事,有士族和百官的压力。谢馥很难强硬地拒绝。

    王秀不想给皇帝商议周旋的余地。

    但皇帝在军府中也不是没有耳目,譬如她人还未至,就知道众人要调用十六卫府。在众人商议的时候,已经有人派侍从传递消息。

    “十六卫府不可擅动。”谢馥道,“要是再出了一年前的乱子,京郊有匪贼造反,可有第二个如薛三那样的娘子未卜先知、协助卫府镇乱?”

    她坐在王秀身畔,看了一眼薛玉霄,很快收回视线,“丞相……还有两位将军,不如另择他法吧。”

    “京中有紫微卫守护宫闱,陛下何须畏惧。”王秀道。

    “朕非畏惧。”谢馥道,“紫微卫不过千人,守护宫闱日夜交替,已无人手,何况整个京兆。”

    “臣会为京兆留六千人驻守。”王秀继续说,“其余一万众,并三位将军的亲军、都尉亲卫,以及军府麾下,共两万五千余人,前往收回徐州。”

    谢馥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转而道:“我们与鲜卑部族之战,胜者百中无一,军士常常逃窜。这跟剿匪不同,剿匪是安内,兵将尚且没有畏惧之心,但对外,特别是与‘夏’之战,自朕登基起,未听闻有胜绩。”

    王秀说:“陛下,难道鱼刺梗阻在喉,我等含血而咽,就再也不食鱼了吗?”

    谢馥道:“丞相难道不知道胜率渺茫?大齐已非昔日之齐!江山只余半壁,朕还不想让它葬送在朕的手里。”

    王秀答:“陛下稳坐陪都,不见血光,有何惧哉?”

    她凝视这个年轻的帝王。这是她和薛泽姝亲自选择的“明主”,然而在那个风雨幽晦、波澜不断的时候,当年的谢不悔却全然不是这套说辞,在先帝的朝堂上、在群臣的审视下,皇女谢不悔公然反驳了先帝的“议和”之策。

    但那时,东齐的败绩才刚刚开始。

    谢馥沉默片刻,道:“朕已经不想再因为战败而议和了。我们免除战役,与民休息,跟夏谈一谈条件,换回徐州,这才是上策。”

    李静瑶看了一眼下方的两个李氏晚辈,回首道:“若是议和容易,确实比发兵更加俭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