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埋伏?什么消息,哪有毒计?”

    李芙蓉面无表情:“别问我,我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退兵,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李清愁立即道:“没告诉你?我懂你的感受,我懂。”

    飞雪愈加飘扬。寒冷纷落的冰晶,擦亮了军队的战刃。

    ……

    拓跋婴等人退去后不久。

    薛玉霄面色不变地回到城中,命人将副都统的头颅斩下悬挂,闭合城门,整夜戒严,防备对方随时会回头。

    一切排布完毕,薛玉霄遣散城中幕僚,仅留韦青燕在身侧。她沉默地抬手卸甲,却在抬臂时顿住,手臂失去知觉,一股极为迟钝的痛意从右肩处爆发。

    薛玉霄闭上眼,扶住一侧的门框,痛不能忍,干脆一屁股坐在门槛上,低声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说:“……好大的力气,还好碎的是肩甲,不是我的骨头。”

    韦青燕道:“少主!部下愿意与那胡贼交战,少主何必亲自去?”

    薛玉无奈叹道:“杀人容易,退兵难。如果不是我亲自在阵前,她拓跋婴以及一众部将,怎么可能会被吓住?你去叫军医来,我就在这儿等到天明,以待战报。”

    事无两样人心别(1)

    第78章

    薛玉霄就坐在这里,望着远处的天色。

    她肩上的伤已经敷了药,军医说万幸没伤到骨头,请将军休息。她没听,冒着冷气在原地等,看到天边的一丝晨光蔓延、扩张,泼洒在天际,照亮被飘雪覆盖的茫茫四野。

    冬末春初,这应当是最后一场雪。

    直到传令官跑过来,满面难以抑制的激动之色,连行礼的动作都做得十分仓促,道:“将军!两位先锋官伏击得胜,大破敌军!”

    薛玉霄攥紧的手缓缓松开,问:“可有擒住拓跋婴?”

    传令官道:“胡人不计伤亡的拼死守护,令其突围脱逃,未能生擒贼首。”

    薛玉霄闭目又睁,吐出一口气,道:“无妨。”

    她这才站起身,向着烧好炭火的温暖室内走去。这时,传令官在她身后又道:“将军,李先锋官问您这边的情况,特别是将军箭伤未愈,应当格外保重。”

    薛玉霄抬手随意挥了一下,步伐未停,跟她道:“你跟李清愁说我伤得就剩一口气吊着了,让她在我闭眼之前攻破高平郡,得胜回来见我,要不然我死不瞑目啊。”

    “啊?”传令官一时怔愣,见她身影已经消失无踪,转头看向韦青燕。韦统领跟在薛玉霄身边久了,也学会了几分自家少主的脾性,便告诉她道:“你就这么说,这比别的催促鼓励都好用。”

    传令官面色呆滞,缓慢点了点头。

    此消息传递过后,大军的捷报频频发回,李清愁派人问薛玉霄的情况究竟如何,她依旧没回,每日只看战报、监督粮草,沉默处理后勤供应之事、并为徐州百姓重建家园。

    徐州城内人人称颂薛侯之名,其勇毅、智谋,足以冠盖三军,兼又慈悲为怀、爱民如女,麾下之兵与民秋毫无犯。一时间民望甚隆,出了许多歌谣传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