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的想法还是很周全的。
要得就是这个效果。
薛玉霄抬起下颔,装作无所谓地模样,吩咐道:“听见裴郎说什么了吗?去叫林叔,把这些人都关起来,明天一早就送走。”
她的话一落地,几人顿时面如土色,连句哀嚎都没喊出来,就迅速被侍从拉了下去。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
薛玉霄抽回手臂,对着面前的空气思考片刻,忽然起身翻了翻屋里的箱柜,抽出一张礼单册子扔给裴饮雪。
裴饮雪顿感莫名:“这是?”
“你看看,把西院里别人送来的小侍和通房,全都像刚才那样送到庄子里去,给他们找个活儿做,但不要留在园里。”
裴饮雪缓缓坐直,展开册子细看,边看边道:“你就是这样用我的?以三娘的威名,一声令下,这些人焉有命在?还用如此大费周章。”
威名……他怎么又阴阳我。薛玉霄飘过去一眼:“我如今痛改前非,决定做一个济世救人的圣贤,听起来怎么样?”
裴饮雪看着她道:“听起来很好,圣贤要茹素斋戒,从此戒男色吗?”
薛玉霄总觉得他没信,不过这也不重要:“圣贤说食色性也,戒色是戒不掉的,但我从今日起,不再滥杀无辜。”
裴饮雪似乎觉得有点好笑,他道:“这个善妒的名头我真是逃不掉了。”
薛玉霄安慰他:“你放心,不管你的名声沦落成什么样子,总会有个人出来拯救你的,她对你山盟海誓、不离不弃,别说是善妒了,你就是缺胳膊少腿,她都能变成救赎你的一道光。”
裴饮雪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和腿,怀疑她在威胁自己,默默地往小榻内侧挪了几寸,完全没被安慰到。
等林叔回来复命,薛玉霄又道:“这些人不过是个玩意儿,惹了我的心肝儿生气,那就任由裴郎处置,林叔,你不要插手。”
“是。”
“还有,你带着人去检查西院人的住处,如果有跟外界通信往来的纸条书信,或者是图案标记什么的,都拿过来给我看。”
“是。”
“再就是……”薛玉霄抵着下颔,看了看裴饮雪,她的“心肝儿”离她三尺远,她故意夹了一下语气,甜腻腻地道,“裴郎如今是我的宝贝——谁也不许为难他,不然就是没把我放在眼里,他想要什么东西,你们都尽量去置办。”
裴饮雪一口茶水差点呛在嗓子里。
他掩住唇连连咳嗽,用素色的方帕擦拭唇角,这双没什么波澜的眼睛逐渐睁大,用那种不能理解、万分困惑的眼神看向她。
薛玉霄笑眯眯地道:“心肝宝贝,你去换身衣服,我们一会儿就上门讨个公道。”
裴饮雪想要逃,但不知道该往哪里逃,又不知道该怎么制止。他实在很想报官,但想想薛玉霄的母亲薛司空是除了王丞相以外最大的官,又觉得这世道真是没救了——嘴上说当什么圣贤,薛婵娟根本没好到哪儿去,她这不是调戏是什么?
裴饮雪无奈道:“马上天都黑了,你要讨什么公道。”
薛玉霄勾起唇角:“劳烦你陪我演一场了。”
大约一炷香后,西院很多人的卧房里都搜出跟外界有交易往来的书信和端倪、以及一些来路不明的钱财。他们把薛玉霄的近况散播出去,就有跟薛氏不对付的政敌大做文章,传遍陪都。
此刻天已经擦黑。
薛玉霄带着裴饮雪,让裴郎换了一身庄重华贵的宽袖长袍,戴玉珏璎珞,亲手将他打扮得十分俊美光艳,用贵重珠宝,堪堪压下去裴饮雪的一身孤冷之气。
这么一看,真像大家族的受宠郎君了。
薛园备好车马。薛玉霄跟裴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