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疑又道:“我瞧着王小娘子甚得老夫人喜欢,生得也窈窕秀美,听说家中亲眷皆已丧生,就留她一人前往苏昌投亲,是个身世可怜的孤女,秀秀若能将其收入房中,倒也是一桩美事。”

    赵雉顿时暴躁,“李二你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我阿娘糊涂,你也跟着糊涂?”又道,“把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往我屋里送,是不是嫌我命太长了?”

    李疑仔细琢磨了会儿,问道:“秀秀的意思是放了?”

    赵雉头痛道:“我倒是想把她弄出去,可是阿娘不允,说若把她送走了,立马拿麻绳吊死在家门口。”

    李疑:“……”

    赵雉发牢骚道:“那老太太的性子你是晓得的,说一不二,一把年纪了就爱瞎折腾。”顿了顿,“你得空了偷偷去说一说,能把她们打发走就打发了。”

    李疑点头说是。

    这件事黄皮子到底做得不地道,赵雉恼他不已,便命人去把他找来,说要考核他这阵子有没有懈怠练武。

    赵雉行伍出身,把土匪们当成军人管理,不但日日操练他们,还会教他们行军作战的兵法阵营,提升自我体能。

    这也正是他们能在蛮鸾山立足的根本原因,能够躲过数次围剿,可见本事不小。

    后山的操练场上聚集了不少人,黄皮子委屈地站在场地中央,替自己辩解道:“大掌柜,某也是替你的终身大事着想啊,老夫人日日念叨,说大掌柜屋里连个婆娘都没有,恐要绝……”

    话还未说完,站在兵器架旁的赵雉抄起一根红缨枪朝他掷去,只听“咻”的一声,那锋利的枪尖直射黄皮子面门。

    他被吓得“哎哟”一声,堪堪躲过了。

    赵雉爆粗口道:“你个狗娘养的,让你下山劫财,谁让你劫色了?!”

    黄皮子连呼冤枉,求饶道:“某对天发誓,不曾对那两个娘们动过心思,当时没想那许多,就瞧着村里的婆娘们辛劳,掳掠她们来做杂役,原本是四个,放了两个。”

    赵雉额上青筋暴跳,轮廓分明的脸上写满了阴霾,显然被这烫手山芋给难住了,指着他道:“屁话这么多作甚,捡枪!”

    黄皮子连滚带爬去捡红缨枪。

    赵雉铁了心要给他颜色看,随手抄起兵器架上的白蜡杆朝他攻去,带着劈头盖脸的气势,令黄皮子招架不住,节节后退。

    村里不少人都去围观热闹。

    谭三娘听说赵雉在操练场上,着实对那小子好奇得紧,也跟着去观望。

    操练场上尘土飞扬,两个糙爷们儿用武力对打。

    赵雉身姿矫健,攻击性极强,好似一只杀气腾腾的猎豹,丝毫不给黄皮子喘息的机会。

    那厮长枪打不过就换大刀,大刀打不过就换短剑,短剑打不过再换,硬是接连换了四五种兵器,赵雉一一奉陪到底。

    他胳膊上有伤,隐隐渗出血来,却浑然不知。

    黄皮子吃不消被他打得嗷嗷叫,还不敢求饶。

    二人狠斗了近一个时辰,黄皮子才被彻底干趴下了。

    那大块头如一座泰山趴倒在地,嘴里喘着粗气道:“大掌柜饶了某罢,某下次再也不敢了!”

    赵雉扔下兵器,没好气踹了他两脚,骂道:“你个劣货,给我惹了这么大的祸来,还敢有下次?!”

    黄皮子的求生欲极强,忙道:“若有下次就割某的鸡鸡!”

    赵雉又踹了他一脚,憋在心里的烦闷这才泄了些。

    他出了一身臭汗,原本想回去洗洗,但一想到屋里那娇滴滴的女人就头大,索性去了李疑的院子。

    李疑没在家里,这会儿正在山洞里清点赵雉从宛平抢来的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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