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到底是心软,还是放不下,喊了殷十三娘,“你将车靠边停下,我去那客栈里打听一二。”
殷十三娘叹了口气,“你果然是心软,罢了。你且去,不然你这一宿是睡不着的。”当下也是将马车靠在路边找个地方停下来,叫了个闲人帮忙看着,给了人两个铜板吃茶,自己随着周梨一起去。
这会儿客栈里因闹了这贼一事,反而越发热闹起来,几乎是满座喧哗,都在讨论那柳小八偷钱之事。
所以小二的见了周梨和殷十三娘两个女客,也没意外,只是看一圈,也没有什么空闲桌子,唯独那唱曲儿的祖孙俩旁边还空着,便邀着周梨和殷十三娘过去坐下,“两位担待,实在是没空位了,您二位若是不嫌弃,就在这里挤一挤。”
周梨没得挑,只要了一壶茶,和几样点心和瓜子花生。
反正也没有白坐的道理,反正这点心吃不下,一会儿打包给街上乞丐就是,没有丢了的。
小二的麻利,很快便将她要的点心等上了齐全,然后将那汗巾搭在肩膀上,也靠在柜台边上听大家说那柳小八偷钱之事。
有人提起柳小八以前风光过,那时候满院子的美妾环绕,人人要喊一声柳八爷。
但是听得说他是靠着赌钱起家的,立即就有人道:“难怪了,我就说能做出这档子脏事的,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看他还穿得体面呢!原来都是歪门邪道来的。”
这话提起了头,也就有人说起柳小八的万分不堪。
然而柳小八事实上也没有那样不堪,他这个人当年靠赌钱发家,的确是有些运气成分在身上的。
周梨只静静听着,也不多言,倒是意外发现这唱曲的小姑娘憋着一张脸,似乎那些人越是践踏小八,她就越是愤怒,两个小拳头紧捏着,好几次听着人说那柳小八的不是,都欲站起身来,似乎打算是同人争辩什么。
但却叫她爷爷一个眼神给拦住了,最后她又只一脸不甘心地坐在原地,但那眼里的神色却是颇为复杂,似自责又似愤怒的。
周梨见此,心中甚是疑惑,只等着那些个侃大山的散了场,这祖孙俩也要回他们的落脚处,便将人给拦住了。
祖孙俩认出她是刚才坐在一个桌子上的客人,点心一点没吃,全都打包了,那些剩余的瓜子花生她没要,老头子觉得可惜了,便趁着客栈里的小二没留意,给悄悄装了口袋里,想着给孙女吃着解馋。
如今见她将自个儿拦住,难免是有些心虚:“这位姑娘不知拦住我小老儿祖孙两个作甚?”一头下意识地紧紧捂着那花生瓜子,心说她不会借机要敲竹杠,喊自己赔钱?不然也算自己是偷?
这心里正是七上八下地想着,却听周梨说:“你们一直在客栈里,那柳小八到底偷东西没?我听人说,他全程都在跟那王员外喝酒,既是偷了,为何不早早找机会跑了?反而要坐在那里留破绽,叫人抓自己呢?”
几乎是她话音才落下,那个憋了好久的小姑娘就脱口说道:“他才没偷,那个姓王的才不是好东……”
然话还没说完,就叫她祖父一把给将嘴巴捂住了。
老头子只连忙朝周梨赔笑着:“姑娘莫要听丫头胡说。”一面又急忙责斥着那在他手里挣扎的孙女,“是不是还记恨那王员外灌你的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