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失而复得的欢喜,周梨是无法言述的,她抹去眼角的眼泪,熟练地在各个架子和筐里翻找药物和干净的纱布。
这地窖里,本来只是储存菜的。
后来又隔了一处干爽的地方来堆粮食,再后来那天他们决定要去乡下避难的时候,又将家里原本就有的各种药物和其他日常用品都搬了下来。
周梨当时跟着搬,自然最清楚每一样东西都放在哪里。
可是当她给白亦初将所有伤口都收拾好后,就发现自己头昏得厉害,而且还伴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恶心感觉。
昏昏沉沉中,她看到那朵不断闪烁的灯光,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挪动着那根本就不听使唤的手脚,一点点地爬上了楼梯。
后来如何将地窖门推开留出缝隙的她也不知道,她就这样因为二氧化碳中毒昏倒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她觉得脸上凉飕飕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舔舐,有种微微的麻痛感觉。
这才叫她醒了过来,对上的就是阿黄泛着光的大眼睛。
“阿黄。”她仍旧觉得难受,抬起虚软的手轻轻摸了摸阿黄粗糙的皮毛。然后又试图将地窖门再推开些。
外面虽然比往日的夜里都亮,但周梨仍旧能判断出来,现在还没天亮。
因此晓得是夜里,也才有这个胆子。
只不过此刻她也反应过来了,这地窖当初为了更好地保存粮食和蔬菜,压根就没有专门留透气口。她进来的时候,只担心着怕点了灯叫外面的人发现这里有光,所以将地窖门关死了。
本来那氧气也就稀薄,一个人在里面兴许能撑一撑,可是如今添了自己,还点了灯,自然撑不了多久。
她担心又自责地朝下看去,也不知道现在的白亦初怎么样了?自己一个健康的人都险些丧了命,更不要说白亦初这样的重伤患者。
可她也没马上下去看白亦初,只示意阿黄先下去,自己则勉强爬起身来,从地窖微开的缝隙里打探外面的光景。
入目是刺目的白,起初那几片像是浮萍一般漂泊无依的鹅毛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壮大了队伍。
周梨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从稀落变成密集的,反正她现在能清楚地看到,这雪已经与床边的脚踏凳那样高。
而这雪还在不辞疲劳地落下来,她想如果下一刻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那用不了多久,就及膝了吧。
不过这会儿,周梨心里已经没有什么恐慌感可言了,自打年前太阳从本该挂满寒霜的天气里出来的时候,一件又一件叫人猝不及防的灾难接踵而来,她已经没有多余的经历再去猜想,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了。
她的身体和心脑,此刻所承担的一切早就已经超负荷。
所以很淡然地从那白茫茫的世界里收回目光,仍旧留着那缝隙让空气流动着。
新鲜又在大雪洗涤之下的清新空气不断地灌入,她的沉重的头脑逐渐轻松了几分,下楼梯的时候,头已经不是那种剧烈的疼痛了。
她摸到白亦初的身边,大概是自己用地窖里盖着蔬菜的棉被将他包起,身子终于有了些属于活人的暖意。
她也不敢再点灯了,眼睛重新开始适应这份黑暗,窸窸窣窣中摸到些吃的。
等着和阿黄吃完,她在楼梯上垫了个猫窝。
阿黄很聪明又通人性,知道那是属于它该待的地方,不等周梨开口就上去了。
猫的耳朵灵敏,如果真有人出现在附近,阿黄是能第一时间发现的,周梨也来得及封锁地窖的门。
她自己则钻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