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水倒缸里了你跟我去码头一趟。”

    “好,我正好推车过去拉几桶海水回来。”

    “我也去。”冬珠蹦起来,“姐你饿吗?奶买了红枣米糕,还是热的。”

    海珠点头,她立马跑进厨房从锅里拿一块枣子最多的米糕出来。

    齐老三拉车出门,海珠带着三个无所事事的小的往码头去,出了街遇到栓子从肉禽铺提了只活鸡出来,他看到人大步跑过来打招呼。

    “栓子哥,你手可好了?”冬珠往他手上看,还缠着布呢。

    “快好了,在长嫩肉了。”栓子动了动手,表示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朝海珠点了下头,跟齐老三说:“老三,等禁海了你的船要是没地方放就划到河道上去,停靠在下河村存船的河道里,我媳妇的娘家是下河村的,我的船就停在那边,存取都方便。”

    齐老三心动了,他看了海珠一眼,点头说行,“我去停船的时候就报你的名?”

    “对,就报我的名,我明天去跟我老丈人打个招呼,他就是守船的。”手里的活鸡扯着嗓子叫,栓子看了眼天色,说:“就这样说定了,家里还等着炖鸡,我先回了,你们也去忙。”

    人走远了,齐老三才说:“栓子这人挺不错。”

    海珠没反驳,栓子家的人每逢遇到她,离得老远也会过来打声招呼。

    到了码头,齐老三上船下底仓捞虾装桶,冬珠带着潮平和风平在船板上跑,或是踩着木梯蹬蹬上二楼。

    “吵死人了。”齐老三提着桶上来,皱眉说:“不准再在船板上跑,吵得我想揍人。”

    冬珠阴阳怪气的“噢——”一声。

    风平和潮平都学她。

    齐老三肉眼可见的暴躁起来。

    “嘻嘻,三叔最近好喜欢发脾气。”风平说。

    “那也是他的哭包闺女折磨的,可不关我们的事。”冬珠倚着木栏杆看码头上买卖渔获的人,通透地说:“带孩子的人都爱发脾气,像海里的水母,谁碰扎谁。三叔,你觉得我说得对吧?”

    齐老三拎着空桶走过去,恍若未闻,不搭理她。

    “说中他的心事了。”冬珠嘿嘿笑。

    “你们待会儿挨揍我可是不拉架的。”海珠蹲在岸上笑,“星珠今天又哭了?”

    “她哪天不哭,眼泪比海里的水还多,还吐奶,只能抱着睡,一放摇篮里就哭。”冬珠往底仓暼了一眼,有些同情地说:“三叔吃饭都还抱着她,一顿饭不等吃完菜先凉了。”

    齐阿奶年纪大了,腰又不好,张罗着家里的事,还操心潮平父子俩,再照顾个奶娃娃她身子吃不消,齐老三除非是忙不过来,其他时候不让她抱娃。

    海珠早出晚归,冬珠和风平也只有快晌午的时候在家,星珠没人帮忙带,全天几乎长在齐老三身上,孩子还没满月,他被折腾得脸上没了笑。

    大半缸的虾都捞起来装车上了,齐老三又拎着空桶去舀干净的海水,这是给海龟用的,它的水坑不算大,一天要换次水。

    “三叔,你忙不过来就把大龟带海边来放生了算了。”海珠看着都替他累。

    齐老三不同意,他就指望着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放松了,什么都不让他做,整天整夜围着家里的娃转,他怕会熬死自己。

    火红的晚霞在某个瞬间变成淡黄色,又不知不觉中被云层覆盖,海珠一行人到家时,走进家门发觉院子里的光线陡然一暗,冬珠进屋拿火折子出来点亮灯笼。

    “后锅有热水。”齐阿奶说。

    “我吃了饭再洗,先洗虾,免得洗完澡换了干净衣裳又弄得腥臭。”海珠提来大木盆,三桶虾都倒进去,满满当当装了一大盆。

    “我舀一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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