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弟妹当起了爹娘。”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海珠捻了捻指尖,背靠着夕阳坐在门槛上屈起膝,祖孙俩隔着三步远的距离面对面坐着, 她含着笑说:“我不觉得是受苦, 冬珠和风平都大了,不怎么要我照顾, 我们姐弟三个是相互陪伴,他们依靠我,我也依靠他们。”这个家离不了她,她也离不开冬珠和风平,她在弟弟妹妹身上找到认同和被需要的感觉,不然她可能在腿伤好了就出海找个无人岛独自漂泊去了。
她年纪小不懂婚嫁上的弯弯绕绕,世人都道丧母长姐不能娶,一是没娘教性子怪,二是会贴补娘家。海珠她娘虽然还活着,但改嫁了就离了家,她一个人拖着两个小姐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会受婆家挑拣。不过这些话齐阿奶没跟海珠说,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晌午你跟金花在灶房里说的话被你二叔听到了,他回去了让我来问问你,是不是他听岔了。”齐阿奶问,“你魏婶儿有意让你到她家去做媳妇?”
海珠怔了一下,反应过来有些不耐烦,“我拒绝了,我才十四谈什么嫁不嫁人,奶你别说了,挺烦人的。”
“金花跟海顺都是好人,对你们姐弟三个的好也是真心的……”
“那也不能把我搭进去。”海珠来气了,“魏婶儿跟郑叔待我们好我知道,我也知恩,往后寻到机会我报答回去就是了。”
“我还没说完你这丫头急什么?我又没有勉强你嫁人。”齐阿奶拍腿,“你给我坐下,我过来问问就是怕你不愿意再怨怪了她,好肉都想往自己碗里扒,谁都有私心,你可别因为她的小心思就对人生了怨气。”
“早这么说不就完了,非得兜个大圈子。”海珠无语,“你放心吧,我没钻牛角尖,没怨怪我魏婶儿。”
齐阿奶瞪她一眼,起身就要回去,走前再嘱咐一句:“就是自家人也有怀揣私心的时候,没有十成十的好,你在外面交友也要留有防备心,别被人算计了。”
“知道了——”海珠拖着嗓子说话,她关了门跟着老阿奶前后脚出去,提上桶拿上网兜要撑船出海。
“太阳都快下山了你还出海?再有一会儿就该做饭了。”齐阿奶站河边说。
“我下海游两圈,奶你回去吧。”
铁锚抛上船,海珠拿着船橹往岸上一撑,船顺着劲儿滑了出去。
搂柴回来的妇人看到她招呼道:“这么晚了还出海?”
“去撒两网就回来,不耽误事。”
海面上飘着一艘船,海珠远远的看一眼调□□帆朝反方向去,离了人的视线,她动作利索地跳进海里,像条细长的鱼悠闲的在水下游荡。
鱼有鱼道,虾有虾道,不进食的时候它们平和的在海里共处,各自快活地畅游。海珠先是跟在一群小鱼后面毫无方向地追逐,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钻出水面晃一圈。再钻进海里就游到海底,在光线明灭的海草丛里骚扰凑对儿的海螺、捕食珊瑚虫的海葵、跟礁石融为一色的章鱼……章鱼惊慌的从礁石下逃跑,游进海草丛里变成青褐色,钻进珊瑚石里就又转变成白色,要不是海珠一直盯着它,还真分辨不出它藏在哪个地方。
海是鱼虾蟹的地盘,论起逃跑的速度,人追不上它们,更别提滑溜溜的章鱼,逃窜起来像个飞梭,海珠只能趁其不注意把网兜蒙上去。
又在海底待的有一会儿了,她避开章鱼喷过来的浓墨往海面游去,上浮的时候遇到十来只被潮水涌来的红鲷鱼,她把网兜缠在裤腰带上摆动双臂撵上去。前一瞬还在潮水里逐浪的鱼群在注意到她后,瞬间改变姿态往海底冲了下去。
又追丢了一群。
海珠钻出水面抹去脸上齁咸的海水,游到船边把章鱼倒进桶里,她拿起竹筒喝几口水,朝远处的船挥手示意,转身又钻进海里。
这趟下潜她遇到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