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阿姨——”
“耿阿姨,耿阿姨你在家吗?”
屋里,黑白电视机里正唱着“左手剑、右手刀,肝胆照亮乾坤阴阳;五花马、千金裘,铁血挥就正义文章”。
耿又琴踩着缝纫机,一边做衣服,一边往电视上瞥。
听到用力过重的敲门声,她下意识皱眉。
等拉开门时,眉目间的不悦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如春风绵绵和煦的笑容。
“怎么了,虫虫,慌里慌张做什么?”
人还没打上照面,柔声已至。
“耿阿姨,苗苗落水了。”
“什么?!”
“落水?怎么落水的,她现在人呢?”
“你俩又跑去哪里鬼混了?”
耿又琴着急忙慌的抓起丛琦胳膊,这才注意到她也是一身狼狈。
丛琦浑身湿漉漉,一头天然卷长发黏一块,脖子头发上还挂着几根水草,浑身飘着淡淡的水草腥味儿,一闻味儿就知道是附近的护城河。
“在三医院。”
怎么还进医院了,这得多严重!!!
耿又琴唇色发白,身子踉跄似站不住。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好端端的,怎么把苗苗带河里去了?”
她语调柔柔的,可说出来的字眼却很刺耳。
丛琦心里闷闷的,有一丢丢不舒服。
想说不是自己带苗苗出去,明明是……
可对上耿又琴眼底的焦急担忧,考虑到苗苗的情况又赶忙咽了回去。
伸手扶好她:“耿阿姨,我把苗苗捞上来时发现她不仅呛水,脑门上还在流血,不知道是落水前伤的还是怎么回事。”
“医生说,因为脑门上的伤,所以还昏迷着,你赶紧带上换洗衣物和钱到三医院去吧。”
耿又琴听到女儿昏迷,心里发沉。
再听到后半句气不打一处来,难免有些失态埋怨:“丛琦,你跟苗苗玩得好,医药费都不肯垫一下,万一医生见没人付钱,不给苗苗治,耽误了怎么办?”
说完,根本不给丛琦反驳的时间,转身回屋拿上钱包,随便收拾了一身衣裳就往医院跑。
丛琦:……
可我今天出门也没带钱啊。
她没跟着去医院,直接下楼回家换衣服。
101里,许慧英正在备课。
听到开门声儿,猜到这个点回家的只有闺女,她头也没抬,随口说了句:“今天回来得够早啊!”
往常一到轮休放假,他们家丛琦就跟憋疯了的猫猫狗狗出笼似的。
不在外头玩上一天绝对不归家。
她宁愿去爬山,去压马路,去河边发呆……
一句话,就是要把时间花在外头,还美其名曰在家里蹲没有放假的感觉。
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毛病。
“妈~~~~~”
是听了快二十年的,委屈时撒娇的调调。
许慧英握着钢笔的手顿了顿,正想问闺女又作什么妖。
一抬头,眼睛瞬间瞪大了。
“怎么回事?”
许慧英赶紧跑卫生间里取了干毛巾:“你这一身湿怎么弄的?”
浑身湿哒哒,宽松的衬衣紧紧贴在身上,显得胸是胸,腰是腰,曲线暴露得很彻底,许慧英想到闺女是这个形象一路跑回家,不知道被多少人瞧了去,脸一下就黑了。
“是苗苗啦。”
“跟楼上苗苗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