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慧英拿她没辙。

    轻轻捏了下女儿滑溜的脸颊,略嫌弃的啧了一声:“你脸上这是涂了一斤面粉吗?”

    丛琦伸手摸了摸,好像确实有点厚。

    她赶忙跑到墙上的镜子前瞅了瞅,第一眼不是看到底妆,而是看到被吃出唇线的口红。

    想到两人在大庭广众下忘我的啃嘴巴,脸蓦地脸红了。

    也不知道妈看到口红没。

    感觉被父母撞破自己跟男朋友干嘛干嘛,好羞人啊。

    丛琦抬手使劲擦了擦嘴巴,忙不迭跑去卸妆。

    许慧英眼神柔和,自己生的女儿屁股一撅就知道她在干嘛。

    这会儿指定躲屋里害臊平复心情去了。

    她收回视线。

    转而招呼暨和北:“快洗手去,菜早就上桌了。”

    自从暨和北坦白后,许慧英两口子着实别扭了两天。

    不过他俩都不是老顽固。

    冷静了两天,看着嘻嘻哈哈傻开心两孩子,也就想通了。

    而后呢,就比从前更亲近了一些。

    以前还会喊个小暨小暨,说话做事都会斟酌一下语气,现在已经跟丛琦待遇差不多。

    就是“你你你”,嫌弃起来完全是对自家孩子那样。

    暨和北多敏锐的人啊。

    察觉到这点变化,待两位长辈自然就更加用心了。

    那一车东西就是这么来的。

    虽说送礼送到了马蹄子上,但怎么能不算“用心”呢?!

    暨和北:“知道了,妈。”

    这也是一个变化。

    嘴瓢后他索性不改口了,许慧英和丛智渊听着听着也就默认了新称呼。

    暨和北去洗手。

    丛琦则卸妆洗脸,回房换衣服。

    她动作不慢,只是被老妈撞见嘴巴上接吻遗迹后需要花点时间重塑她的厚脸皮而已。

    许慧英也懒得等她。

    反正不是外人,直接喊暨和北开饭了。

    等丛琦素面朝天,脸颊不红后出来,三人已经吃上了。

    “过分,你们不等我。”

    “呵,吃个饭还要人等,要不要我端到你手里啊?”

    “也不是不行。”

    丛琦吐吐舌头。

    视线转移到餐桌。

    桌上有鱼有老母鸡,还有她再三恳求的东坡肘子和梅干扣肉,整整一大桌子菜。

    丛琦数了数:“妈,这也太多了吧。以前过年我们顶多做三个大菜,今年加一个人,你和我爸居然搞出了八道菜,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

    “加人口是好事,多弄几个菜喜庆喜庆。”

    吃不完剩下了也不要紧,反正冬天不会馊,扣肉和肘子多热几遍更好吃呢。

    许慧英还记得她爹过世那一年。

    正好在腊月,一家子回老家奔丧,顺道在那边过年。

    她娘家本就在城郊,其实和农村没什么区别,一到过年那是大大小小的坝坝席。

    红白喜事办大寿都有。

    席面反正是固定的,扣肉,肘子,切得四四方方的坨子肉,还有肥肉片剖开塞红糖芝麻花生碎的喜沙肉……

    那个腊月,许慧英从一开始感叹热一热比头道菜还好吃,到最后看到肘子坨子肉就反胃。